入了冬的临滨,雪就没有停过,三天一大雪两天一小雪。刀哥胡晋自从回到临滨就和向秀才等兄弟混在一起,打打牌、喝喝茶,有时候也去向秀才开的电玩城赌上几把。刀哥在和俏菲菲分手后,有一个自我疗伤的过程,向秀才说:“感情受伤后,最好的云南白药也抵不过换个女人来得快。”向秀才也有意无意地往刀哥身边领过一些女孩,可一来是品质一般,二来没有一个人的莺声燕语能及得上名模俏菲菲。所以后来再见到向秀才领着的女孩子时,刀哥就会开玩笑地对身边的兄弟喊上一句:“看,猴。”
如果按照这种生活方式生活下去,惨淡一生也没什么不好,可“如果”只是个假定词汇,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如果不是这个人的登门拜访,刀哥也许寂寥于江湖之外,可有些人生来就属于江湖。
这天中午,雪下得很大,刀哥胡晋和死神一起去了海贝尔茶艺楼喝茶,死神是向秀才的一名手下,红七带领大家在道上叱咤风云时,死神就是向秀才的保镖,这么多年来死神一直跟着向秀才。
两人坐在二楼大厅里,刀哥喝的是武夷山的特级大红袍,守着一壶茶一盒凤梨酥茶点,和死神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也无非是红七当年的那些风云往事。这时白家齐带着曹昌剑走了进来,装作很凑巧的样子和刀哥打了招呼。
“真是幸会啊,瑞雪迎福人,在这里能遇见咱临滨的大英雄、真豪杰。”白家齐摘下鹿皮帽子说道。
“哦,随便出来坐坐,白总今天怎么这么闲?”刀哥咬了口凤梨酥说道。白家齐身家几千万,在别人眼里尊贵非常但在刀哥眼里就是俗人一个、一个俗人,别说千万富翁,就是亿万富豪,刀哥也敢把刀横到他脖子上。
“唉,郁闷啊,兄弟我年初放出去二百万高利贷,现在收不回来,借贷那小子饭店生意做得很红火就是不给钱。”白家齐说着和曹昌剑一起顺势坐到了刀哥胡晋对面。 “嗯,哈就曹桂不是你们的人吗?他手下也都不弱啊,让他们去要啊。”刀哥放下杯子说道。
“服务员再添两个杯子!”死神喊道。
服务员过来给刀哥续上水,又给白家齐和曹昌剑二位倒上茶。其实白、曹二位是听到曹桂的手下报告说刀哥带着死神来茶楼喝茶了,才故意赶过来的。
“奶奶的那个藏獒领着阿郎去要了几次,结果钱没要回来,倒是喜欢上了那个饭店的菜,现在藏獒是隔三天不去吃都不成。”曹昌剑气愤地说道。
“他们哪能跟刀哥比啊,你是咱临滨道上的一流大哥级人物,那曹桂就是打杂的,活干得不多钱收得不少,手下的藏獒、阿郎最多也就能做个保安。”白家齐借机捧了胡晋一句。
“你们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你们讨债?”刀哥不喜欢别人奉承,直截了当问了一句。
“都说刀哥为人爽快,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我们找你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出面帮我把那二百万拿回来。”白家齐用茶杯的盖子擦着茶碗上漂浮的茶叶说道。心里却想这个活如果你接了,尝到甜头后不怕你今后不为我所用。
“你说哪家饭店吧?我考虑一下。”刀哥问道。刀哥现在也需要一笔钱,本来红七在矿上给自己留了股份,可却让红七的家人低价卖给胡小义了。而现在天天吃住消费都是向秀才开销,时间长了也不是办法。
“塞外一品苑,老总是唐全。”曹昌剑说道。
“唐全很有钱。”死神对刀哥说道。
刀哥并不说话,手中攥着茶杯,眉头紧蹙,双目紧锁。如果这个活接下了,自己将和这个江湖再度拉上关系,一入江湖深似海,再回头将是百年身。
几分钟后,刀哥睁开了眼睛,喝了口茶淡淡地说道:“这个活,我接了,五十万酬金。”这句话一出口,意味着刀哥从此再步入江湖。而刀哥直到枪决那天也不知道这是白头翁给自己下的一个套儿,唐全唐老板是白家齐最好的朋友,白家齐只是让刀哥先从自己这儿尝到点甜头,或者说先培养一下感情,提升一下刀哥对自己的信任度。如果贸然就让刀哥跟着自己干,那刀哥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刀哥胡晋下午五点带着向秀才、死神三个人去了塞外一品苑,此时接近饭口的黄金时段,死神“啪”往门口贴了一张“今日停业装修”的红纸告示,然后进了门,三个人在大厅里占了一个大桌子坐下。
服务员、服务生都吓得聚在一起,不敢吱声。几个大师傅在厨房里挥舞着菜刀,却是谁也不敢出来。
“十分钟内,叫你们老板赶到这儿,否则一切后果自负!”向秀才冲吧台的收银喊了一句,然后点上一支烟,坐在椅子上吞云吐雾。
收银给唐全打了电话。
向秀才十分钟内看了三次手表,向秀才在江湖上之所以能混出点名声就是时间观念特强,说十分钟就十分钟。向秀才最后看表时,说了一句:“刀哥,时间过了。”站起来举起了座下的凳子。死神看见向秀才的动作后,“嗖”“嗖”两下,第一声“嗖”是扯断了电话线,第二声“嗖”是站到了门边,那意思是告诉路人,里面现在打劫呢,你们等一会儿再进来。
刀哥也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收银身边,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亲切地说道:“小姑娘,闭上眼,别害怕。”然后挥了挥手,向秀才终于看到了几年前刀哥那个标志的挥手动作,只是这只手和几年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