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金娘展示的链子笑着说:“漂亮是漂亮,别致特别,但是这么长的项链围在脖子上,重不重呀?”
金娘神秘兮兮地笑:“自然不重了,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这项链呀,是我自己用线编的,轻而有质感,你瞧瞧,是不是很漂亮?”
我连连点头:“漂亮,真有心思。”
金娘笑得很开心,拾来一朵浅色的花别在黑发间,宛然转了一个圈,似乎还是未嫁姑娘那般娇羞。 [800]
还难得见她心情这么好的,我便笑着取笑问了句:“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呀?”
金娘的眼里突然布满了眼泪,忍着激动道:“他回来了,他就要回来了!”
他?他是谁?
金娘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任何男人,但我知道她独自一个人住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每天穿着优雅打扮精美,难道她也像我娘那样,在等着谁的回来么?
见她这么激动的样子,我应和着说:“哦,是吗?恭喜你了。”
金娘紧张地摸着脸,抚着发问道:“你瞧瞧,我是不是老了?是不是不像年轻姑娘了?”
“没有,没有,你还像我小时候见到的一样,一点都没有老。”
金娘对着镜子不停地照,仔细地照,生怕照到岁月的裂痕,像个初要见情夫的小姑娘那般不自信,她越照越是不满意,紧张兮兮道:“不行不行,我得快点摘下来,我要等在他出现的那天戴上,这么早戴上就没那么惊喜了。”
她焦急地解着脖上的项链,但那链子本是金线编的,她一用力就扯出了好些丝线,丝线相缠,越缠越难解。
我见她用力得鞋子都被勒红了,上前想帮她一起解:“别慌张,小心点——”
“哎呀!”
我话还没说完,金娘就尖锐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割到了么?”我紧张地问。
金娘惊恐地转过身,雪白的脖子见了红,已被项链扯出了一条淡淡的血痕,痕迹不深,应该不会太疼,但金娘却显得非常害怕,整只手都在颤抖。
我连忙过去帮她一起解,丝线相缠,有些还贴在了她血痕的印中,加上金娘一直在颤抖,我生怕自己的指甲会掐到她的肉,应该寻把剪刀来剪断最快了。
剪刀剪刀,会放在哪里呢?——梳妆台——
梳妆台——我突然被梳妆镜里的影像吓了一跳!
因为镜子里面站着一个人,高瘦,纤细,身形优美,黑衣长衫,黑发高束,像镜面上的一笔浓墨。
宋令箭。
我飞快地转头四处看了看,没有啊,宋令箭根本没在我们身边,但镜中为什么会有她的影象?
镜中宋令箭阴冷地笑着,盯着我身边的金娘,她双后向两边虚空拉着,好像无形中在勒着什么东西。
金娘突然像孩子般娇弱地哭了起来:“快些解开,快些解开吧,好疼,我喘不过气来了。”
我低头一看,看到金娘脖子上的金线像蛇一样慢慢地盘紧了,它缠动的速度和镜中宋令箭的动作速度是一样的。
我全然傻了,宋令箭在伤害金娘?为什么呢?她们素无交集呀?!
我飞快地将金娘拉离开镜子的照距离,我转眼不敢再看那镜子,宁愿相信自己眼花:“很快的,很快就解开了,很快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