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成画。∠◆☆尘缘文學.< >.⊿℡
画中人,栩栩如生,眉眼间流溢着生动的光泽,似幽幽的凝望着作画的拓拔清渊。
他轻勾了下嘴角,流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低涩干哑的声音也随之缓缓溢出:“就好了,就快要好了,只是……”
手中的画笔顿了顿,他偏头看向躺在榻椅上昏睡的人儿,苦涩的笑了笑。
他……还是选择,让在她醒来后忘记在这地下城发生的所有事情,他……终究不想让她留有太大的负担。
她,已不是过去的她,她该是有新的生活,而不能让他给牵绊住,毕竟他……
不值得她去……
他无声的轻叹了下,继续落笔,于画中锦上添花,当落下最后一笔——用自己手上的血落下一笔印迹时,他整个人便是晕倒在了洛奇的怀中……
……
元月十五夜,天上落下纷纷扬扬的大雪,为整座云荒城披上一层华丽的衣裳,十六日,雪依旧不止,入眼的皆是苍茫的白色。
沉睡中的边子期为洛奇从地下城里抱出,送到一直守在暗处的燕陌琛手上,而后又返身入了地下城,去找拓拔清渊……
燕陌琛看着面容上满是泪痕的她,深邃的眼眸里流溢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她……可是要记得他的好,可是会……他抱着她的手下意识的一紧,但目光注意到她柳眉随之一皱时,便又急急地松开了一分。
罢了,无论是她记得,还是不记得,这都是她要走的路,而他既早已决定跟着她一起走,那又何须在乎这些。
天色阴沉沉的,大片大片的雪花不停地从头顶落下,他抱着她飞快的钻入事先早准备好的马车里,快速离去,不作停歇,甚至连雅期阁都不回了。
今日便动身离开!
车轮滚滚,在苍茫的白雪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深深的辙印,纵使雪再大,都无法真正的掩盖这两条印迹,如若以为是时间冲淡了情意,终归还是会留下痕迹,哪怕是尘封,也终有一日解封的时候。
几番颠簸,边子期幽幽从昏睡中醒来,眼睛有些许干涩酸痛,她抬手轻轻揉了揉,视线却是落在小小的车顶上,身子也随着马车奔跑而颠簸了下,她愣了愣,眸间有一丝警惕一闪而过,飞快地偏头扫视了眼周遭。
当看到裹着一身裘衣的燕陌琛坐在一边手支着头打盹时,眼里的警惕方才卸下。
但疑惑随之蔓延上眼眸,她们这是去哪儿?
难道已过十八,在回去的路上了?
若是如此,她……怎么觉得好像这时间过得有点快,明明刚才才和拓拔清渊进入地下城,怎么一会子就又出现在这儿了?
而且令她更为费解的是,她记得自己是入了地下城,可却不记得去地下城里干了什么,不要告诉她……她就是去里边睡了一觉,那……真是够忧伤的!
她原本还打算看一看所谓的逆天之术呢!
总不能说这逆天之术就是令她睡一觉?
想着,她嘴角便是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下。
闭着眼休憩的燕陌琛察觉到空气中的气息出现了些许变化,便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当看到她正皱着一张脸疑惑的盯着车顶时,慢悠悠的出声道:“醒了,吃点东西。”
说话间,他从马车的暗格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食物,而后又替她倒了一杯温茶。
边子期也没有拒绝,坐起身子,从他手中接过食物,就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同时还不忘问话:“我睡了多久?”
燕陌琛暗愣了下,幽邃的眼眸深处漾起一丝狐疑,但在她定睛看来时,却飞快的敛去,只慢条斯理的反问道:“你认为你睡了多久?”
她轻皱了下眉头,抬手掀起车帘,朝外头张望了眼,看着外边一望无际的苍茫世界,她眉头轻抖了下,这雪都下得这么厚了,至少也有三天!
那她岂不是至少睡了三天?
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难怪她这一觉醒来那么饿,敢情是睡太久了!
不过……
“我去地下城里做了什么,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总觉得就是进去后,就是在睡觉……”她将面前的温水一口饮尽,蹙着柳眉,不解道,“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她……不记得了!
燕陌琛眸色闪烁了下,心里却是泛起层层涟漪,他不知这该算是喜还是悲,他……因为他明白,若有一日那记忆在脑海中苏醒,她势必依旧不会好受……唯只愿那时候她更坚强。
“你都不知,我一守在外边的人更加不知,但应当不是什么坏事,不过……”
他顿了顿,低沉的嗓音里似乎是泛着一丝犹豫。
“不过听说有伤到他的身体,因为你。”
他不知道这话会带给她怎样的冲击,但他必须这么说,不然他日……他欺瞒了她,会让她痛恨,而这样,大抵也算是为自己在她心里留得一条路。
边子期闻言,怔愣了下,拓拔清渊伤到身体,因为她?
所以……
所以夙夜那老头子才会让她三思?
只是他伤得可是严重?
他……
她下意识的掀开帘子,转头朝后方望去,即便什么都已看不到……
罢罢罢,在她选择跟着他踏入地下城时,她不就是狠了心,不管他如何的吗,眼下又何须惦念,再者他一定死不了!
她收回视线,悠悠地放下帘子,淡淡的应了声:“我知道,夙夜那老头子事先有与我说过,但他最后都能够同意他养女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