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客瞥了他一眼,眼中掠过一丝狡黠笑意,放下茶杯,昂然自若道:“在下没有兵器。”
“哦?”孟川简眼中兴起涟漪,难掩讶然之色。
琼儿原本低头饮茶,闻听这句,亦吃惊地抬起头,望向那面色沉着的白衣客,满眼惊澜。
白衣客淡淡一笑,重新端起茶杯,呷了口,叹道:“在下听说,璃星山能喝到雪莲茶,果不其然,当真是不枉此行了!”
孟川简淡淡一笑,瞥了眼茶杯中浅琥珀色的液体,沉声道:“喝得惯就好。”
“哦?如此浓酽怡人,令人齿颊留香,何来此说?”白衣客笑道,撩人笑靥令孟川简男儿之躯,亦觉动人非常。
“雪莲茶,不止雪莲入茶,还配以雪山名贵药草,若是喝不惯的人,说不定会中毒。”琼儿斜睨他,冷冷一笑道。
白衣客闻此,不但未有惊色,反而大笑起来,拊掌道:“若能死在如此珍奇之下,也算幸事了!”
琼儿无计可施地白了他一眼,低头饮茶。
“哈哈!”孟川简也笑了起来,摇头道:“无妨无妨,若非体质极弱之人,那点毒性,反倒强健身体。”
白衣客砸吧嘴,感受那醇厚香洌的雪山之茶,满意地点了点头。
直到此刻,那白衣客也未提及所来目的,仿佛对随意来去璃星山丝毫不以为然,纵然是深藏不漏的孟川简,也隐约流露一丝不快。琼儿瞧了孟川简的眼色,也很只好最大限度忍耐。而孟川简自己,虽不悦,却好歹按捺脾性,盼周旋中能占取主动。
与人往来,提问过多之人,实则处在下风,最易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交际之中,这是忌讳,孟川简一向少问少言,他总是将提问和说话的机会交给对方,自己伺机而动,寻找良机开口,一旦开口,鲜有失误。
只似乎比他更有耐心,更愿意在对话中保持沉默,他们三人,便有一句没一句搭话,其它时间都低头啜饮茶盏中那清香微苦的雪莲茶。
孟川简感到恐惧,因对方自称没有兵器。一时间,他还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却听那白衣客继续开口道:“阁下可是用短剑?”
孟川简一怔,双目一闪,谨慎地点了点头,若无其事笑道:“阁下没有兵器,如何与人交手?”
琼儿闻此,悄悄瞪大眼睛,盯着白衣客那就要张开的嘴,这是他今天最感兴趣的答案。
白衣客张开了嘴,却是笑了一声,笑得玄机颇深,却也笑得轻蔑不屑,虽然是余音绕梁的天籁之音,却依然令人感到不悦。
琼儿斜了他一眼,不屑道:“阁下行走江湖,竟不带兵器?”
白衣客笑得更欢,他虽笑着,眼中却丝毫没有笑意,他的眼睛,分明正在冷凝。孟川简斜睨他那充满矛盾的脸,不由心里一沉。
白衣客笑了几声,方才开口反问道:“杀人,为什么一定要用自己的兵器?”
“哦?”孟川简双目一闪,颇感兴趣笑了。
白衣客毫不遮掩,如实道:“在下不才,从不愿兵器累赘在身,非要杀人之时,不过就地取材,全看对方使什么兵器。一个人死在自己的兵器下,岂非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