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此言一出,人群立刻一阵嘈杂。
肉狗眯了眯眼睛,仔细一瞧,见书生虽衣衫华贵,却生得细胳膊细腿,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心中并不在意,遂咧嘴一笑道:“好!”
“不赌骰子!”书生却摇了摇手中折扇,抿嘴一笑道。
“那赌什么?”肉狗最讨厌罗嗦,见他花样百出,不免心中不悦,没好气道。
“赌这个!”书生却一点不恼,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道。
“这怎么赌!”人群已经开始骚动,有人率先开口嚷嚷道。手持陶碗的庄家也瞪着一双迷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书生。
“简单。”书生又是抿嘴一笑,手一抖,折扇“噌”一声铺展,上面正是幅山水画。
一群莽汉谁也看不懂,更是听不懂,各个面面相觑。
“怎么赌!”肉狗龇牙道,早已不耐烦。
“一炷香的时间!”书生轻轻摇晃手中折扇,挑眉笑道:“你若能碰到我手中折扇,算你赢。”
“碰不到算你赢!”肉狗咕哝道,实在觉得好笑,心道:如此瘦小的书生,自己还不三拳两脚,就打得他满地找牙,何况就是碰一下那把破扇子。想到这里,他不禁大为得意,大笑接道:“我下注了,该你!”
“好!”书生一收折扇,从怀中摸出一个精巧锦盒,盒盖弹开,里面露出了满满一盒金叶子和大珍珠,流光溢彩,照得满屋莽汉两眼闪光。
肉狗大吃一惊,笑道:“你倒是大方!”
“那你也得再加个赌注!”书生将锦盒盖好,轻轻放在木桌上。
“还要什么?”肉狗吃了一惊,蹙眉道。
“昨夜有人输了你个玉坠!”书生突然不笑了,严肃道。
肉狗眼珠四转,思量片刻,突然大笑道:“你说那个啊!一个破玉坠子,我早已换了酒吃!”
书生突然不说话了,双眼露出一阵寒光,四目相对,惊了肉狗一跳。他心下暗惊,怎的一个娘娘腔的书生,却有如此狠辣的两只眼,一时间心中也没了主意,不由攥紧沁出冷汗的拳头,强作镇定道:“你若赢了,我陪你十个就是了!”
“我就要那一个!”书生冷冷盯着他,一字一顿道。
这时候,满屋莽汉无不感到一阵阴森寒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不由打颤还笑眯眯的清秀书生,转眼间就一副阴恻恻的模样,着实令人心惊。
“没了!”肉狗一摊手,不耐烦道:“你能怎样?”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书生突然举起手中折扇,微微冷笑道:“说好要赌,便要好生赌!你若赢了,锦盒归你,我概不追究!你若输了……”他突然展开折扇在眼前一晃,哼道:“就把玉坠给我找回来!”
“好大口气!”人群中一阵窃笑,没人相信一个瘦小的书生,能赢过这条街上有名的泼皮肉狗。一时间,各个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谁也不愿离去。
“把这姑娘给我扶到后堂去!”书生突然敛眉,指着木桌上的瘦弱少女,对店伙道:“少一根汗毛,拿你是问!”
几个店伙匆忙将那昏厥的少女往后堂扛去。不一会功夫,后堂里出来个店伙,匆匆拿出一炷香,插在铜香炉中,点好道:“开始!”
话音未落,肉狗已经腾空跃起,猛地飞掠过宽大的木桌,伸出粗糙大手,直劈向书生。灯影绰绰,起落间,那书生却已经轻巧地滑到了窗边,笑嘻嘻地摇着手中折扇道:“这边!”
“你!”肉狗面皮涨紫,顺手脱了身上破衫,往地上一摔,大喝一声:“哪里去!”遂一跺脚,“噌”地追了上去。他人未落地,已经抄起一条板凳,“砰”地砸落右面一排架子,堵死书生退路。大喝间,人已经离书生不过咫尺,他咬紧牙关,伸出就是一抓,正对着书生肩膀。哪知等他手到了,书生已经侧身一躲,轻飘飘就向上飞掠而去,转眼间便到了他的头顶。
梁上铜灯给书生宝蓝的袍裾带得左右轻摆,整个屋里瞬间灯影摇荡,光线翻江倒海,令人如同置身狂风暴雨之中。众人慌忙躲向一侧,背靠着墙壁。有几人看得热闹,不禁拊掌大笑道:“肉狗!抓他啊!”
肉狗气得满脸通红,重新落回桌上,一发力,直直向半空的书生飞掠而去。谁知那书生翩然一滑,却从他头顶一个翻身,人已经落到了墙角。
“哪里去!”肉狗大喝一声,盯紧了书生手中重新展开的折扇,凌空飞展,直冲而去。他自认为这一跃够快也够凌厉,绝对不容那狡猾的蓝袍小书生再溜开。想到这里,半路上便又加了一份力,顺手抄起了一条散落在地的板凳腿。
书生在窗边晃动着折扇,见肉狗已经凌厉而至,突然抿嘴一笑,反手将折扇藏在背后,伸脚勾起地面上一条板凳,抛在空中,同时飞起一脚,“噌”的一声,板凳呼啸而去,正对着来势汹汹的肉狗。
势猛难收,肉狗见板凳奋勇而来,慌忙在空中翻转身体,转了几个跟头,一只手攀住了屋顶的高梁。铜灯猛烈晃动,满屋都是零落飘渺的灯影,令人头昏脑涨,板凳“嗖”地一声,自他身侧飞过,“咣当”撞在对面墙上,碎裂开来,飞溅碎屑惊得众人慌忙抱头鼠窜。
一时间,小饭铺里乱成一团,不少人已经跑了出去。
肉狗心中大惊,这才松开房梁,重新落地,见远处一身宝蓝的俊俏书生依然端端正正立着,悠然地摇着折扇。他心中又惊又怒,心道:这个书生不简单!同一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