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甫臣策马狂奔,眼中却流淌着热泪,这上万将士能逃出来寥寥无几,若不是自己,他们现在还在凤鸣军呢。是我害了他们啊!但义高的战斗必须要让岳剑尘知道,否则等到凤鸣军弹尽粮绝之时那便晚了。
他骑着马正在平原上奔驰,虽然下着大雪,但他依然是枕戈待旦,睡觉的时候并没有卸下甲胄,因此倒并不觉得寒冷。抬头看了看灰白色的天空,刘甫臣自言自语道:“是老天爷救了我一命啊。”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雪,恐怕现在自己已经是格尔丹的剑下亡魂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刘甫臣心中想着,自己逃出去之后,一定要让凤鸣军迅速掉头,攻下义高。
死了这么多人,按军法,他已经是必死无疑了。但至少也能让东凉国不至于一举崩溃,想到这,他几乎觉得自己做这一切都是无意义的了。正想着,远处却陡然一点寒芒闪过,刘甫臣还没注意,突然一骑从对面冲来,刘甫臣脸色顿时苍白了下来,他是谁?自己逃了这么远,还有人堵截?想到这,他不由得赞叹一声对方指挥官的老谋深算,从开始到后来,除了步兵冲营时有一些紊乱,其他方面几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了。
刘甫臣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对面那骑兵带着钢盔铁甲,明显是重骑兵,于他正面冲击几乎是自寻死路,不过重骑兵速度慢,一旦拉开距离,对方的马速提不上来,自己便能安然逃出升天了。谧詈玫陌旆ㄊ窍蚝笸耍但刘甫臣一想到格尔丹那狰狞的面容,心脏就不由得一颤g袄呛蠡⒌拇境在大雪纷飞的九月,降临在刘甫臣的头上?
他掉头不再往西,而是向南逃去,然而距离那骑兵不过两丈之时,那骑兵突然大喝一声,几乎震破刘甫臣的耳膜,接着就感觉小腹一阵剧痛,定睛看去却是对方的钢铁的枪杆横扫到他的肚子上,他仰面吐出口白气,嗓子也哑了。这大铁枪杆重达六十斤,路长通不信他不倒。果然,刘甫臣从从马背上顿时翻身栽倒,一只马鞍却扔扣在他的脚上,他胯下的马匹受到惊讶,惊慌失措的狂奔,刘甫臣的脸也被地面的石子划得鲜血直流。
这么一阵的功夫,之间远处传来一声呼喊,路长通抬头看去,却是一个身披铁甲骑着马的壮汉,不是格尔丹还是谁?
只见他看到被拖行的刘甫臣脸色一喜,随即怪异的看了路长通一眼,突然脚踩马背,猛地腾飞起来,好像空中滑翔的大鸟滑到那发疯的马前面,只见他双臂青筋暴起,猛地挥出一拳,杀气不转弯,正与那奔驰的军马正面相撞,那军马的脑袋竟是被生生打爆,虽然军马以死,但是它的身子仍然动能不减携着万钧之力轰然撞向格尔丹。格尔丹却微微一笑不闪不躲,双手抓住这马身的前蹄,让它停在自己的手里!
刘甫臣终于在这一刹那脱出马镫,踩着格尔丹的肩膀正要跳出去,哪想到格尔丹冷笑道:“刘将军,你上哪去?”一只手扔掉那马的残骸,另一种手扯住刘甫臣的大腿,刘甫臣本就鲜血淋漓的脸与地面再次亲密接触,摔了个狗抢屎。
格尔丹提着他的大腿,拎起来细细的看着他的脸嘟囔道:“这样砍头,统制可认不出来说我充数....”刘甫臣一张脸有的地方甚至可看到森森白骨,几乎看不清本来的样子。他这样说也无可指责,但刘甫臣干才被恐惧感包裹,现在恐惧有之,但痛觉却也随之而来,他碰都不敢碰自己的脸,眼珠子都被疼得淌下了眼泪,嘴里也在发出野兽般的惨嚎。
“叫什么!”格尔丹猛地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他突然喷出一口水,连呼吸都十分困难,惨嚎也叫不出口了。路长通看着这不住扭动,嘴里发出“嗬嗬”怪声的刘甫臣,心里也有些不忍道:“把他抓回去吧,功劳算你的。”格尔丹这么虐待刘甫臣,就是在等他这句话,他立刻把刘甫臣扛在身上笑道:“路统制,你把敌军后路都截住了,本便是不世之功,跟抓个刘甫臣相比实在是以大比小了。”
真的吗?刘甫臣可是这次几乎使攻城的御龙班直全军覆没的始作俑者,抓住乃是头功,路长通冷笑道:“格尔丹,你是凌统制手下的人,抓住刘甫臣也是你的本领。跟我没有关系的。”格尔丹点头道:“路统制,等我升了校尉,请你喝酒!”
凌无双坐在对方残余的中军大帐里,仔细的阅读着刘甫臣的行军日记,半晌,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自言自语道:“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啊。”这个岳剑尘或许有实力,但不该一上来就连斩三名大将,不管是出于下马威也好还是树立威名安插亲信也好,都不该如此急躁莽撞。凤鸣军正在与效节军僵持的同时却临阵换将,凌无双越发的不明白韩胜气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王离的“蜂刺”战术实行的很好,而岳剑尘的战术则完全是用人命硬推,不说长风城中还有两万士兵,就是守将熊卓为,熊卓为和高启白被称为绝代双骄,连秦梦阳都不敢说能在谋略上取胜此人。更何况对方还有一个不亚于熊卓为的高启白,以及老谋深算的高贺芳,王离对付他们本来完全是借助着骑兵才能占据上风,但到了攻坚战,王离则根本无从下手,让岳剑尘接手凤鸣军,这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呀!
帝国四大军团分别是广德军、威边军、效节军和忠猛军,效节军固然排名第三,那也是因为这些年来一直是屯田和休养生息,十几年前帝国吞并潭州时他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