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老夫人与少爷先让人给小的松绑,小的有东西要呈上。”
听孙长贵这么说,我皱紧了秀眉,不用说,孙长贵是要把昨晚我写给他的卖身契约拿出来给萧老夫人与萧北玄看。
形势对我大大不利,我却找不到反击的办法。
萧北玄朝站在一旁的其中一名下人使个眼角,那名下人会意地走到孙长贵身边,替孙长贵松了绑。
果然,孙长贵从袖袋中把我昨夜写给他的卖身契约递交到了萧老夫人手里,萧老夫人看过契约后冷凝着老脸把契约又递给了萧北玄,萧北玄瞄了契约内容一眼,将契约揉成一团甩到我脸上,“说!这怎么回事!”
被契约纸团砸疼了的我没作声,事到如今,我说什么也多余,反正所有的人都认为我跟孙长贵通奸,解释何用?
其实,我给孙长贵的卖身契约,我动了手脚,凤翔国的卖身契约要生效需要有卖身之人按的手印及签名(不识字者,画押),若只有手印或签名其中一项,契约则无效。
我给孙长贵的卖身契是无效契约,因为,我在契约上按的手印是假的,我昨晚让环儿煮晚饭时留了些米浆水糊,用淡浆糊涂了薄薄一层在我的大拇指手印上,然后让环儿的拇指沾了品红按到我的拇指上,这样,我的拇指上就有了环儿的指印。
在签卖身契约时,我用沾有环儿指印的拇指按在了契约上,所以,我签给孙长贵的卖身契约并无我的指印,而是环儿的。是以,依凤翔国的律法,我给孙长贵的契约是张废纸。
我这么做意在骗孙长贵帮我洗脱冤屈,我再来招翻脸不认人,像孙长贵这种败类,我又怎么能真的跟了他?那比一刀杀了我还难受。
但,我是当着孙长贵的面写下的卖身契的,孙长贵应该不会怀疑契约没效,我相信自己对孙长贵的吸引力绝对足够,若非横生枝节,孙长贵不会变卦,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是这样的少爷,”孙长贵战战兢兢地接下萧北玄的疑惑,“昨夜赵小姐根本不是翻墙去外头买包子,而是跟小的在柴房欢娱了一宿。/她写下卖身契约给我,为的是让小的替她做伪证,抹杀她与小的有奸情之事实。但小的深知赵小姐舍不得萧府的富贵,她不可能签真卖身契约给小的,小的感念老夫人与少爷对小的不薄,即使知道与赵小姐通奸有可能被萧府仗毙,小的仍要将实情说出来,小的与赵小姐通奸已是太对不起少爷了,小的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小的才决定将所有实情如实相告……”
放你妈的狗屁!孙长贵一副对萧府感恩戴德的虚伪表情,我真想揍他两拳,我明明没跟他通奸,他这半真半假的话,说得几乎让所有人相信。
原来孙长贵知道契约是假的,我可以肯定我签给孙长贵契约时,他以为是真契约,那么,一定是我走后,孙长贵通过什么途径得知契约无效。
而知道契约无效的人,除了我,只有一个人,我的视线瞥向环儿,环儿察觉到我在看她,她眼神闪烁了几下,不敢正视我,那是心虚的表现。
环儿的反应让我冷了心,她出卖我!
我极力保持镇静,虽然情况对我大为不利,我仍是冷声辩驳,“孙长贵,你说,我昨晚跟你tōu_huān一夜,那我今晨怎么会从外头翻墙进来?”
孙长贵愣了一秒,马上说道,“那是你故意的,为了怕人知道你在柴房与我通奸,故意装样子翻墙出去,再翻进来,以掩人耳目。”
我冷冷一笑,“现在才发现你这个狗奴才牙尖嘴利,是我太低估你这个狗奴才了!”
“赵水嫣,你够了!”萧北玄沉喝,“事到如今,事情再清楚不过,就是你这贱人跟下人通奸还贪图富贵想霸着萧府大夫人的位置不放,你还狡辩什么!”
“我贪图你萧府富贵?”我反唇相讥,“我在你萧府享过什么富,得过什么贵了?我过的是比下人更不如的日了,你萧府有什么值得我留恋?”
“那就滚!”萧北玄从袖中抽出一封信再次甩在我脸上,“赡养费一个仔儿也别想要,我萧府的银子就是扔给乞丐,也不给你这不知羞耻的贱人!”
信封击中我的脸又掉落在地上,信的封面上大大地写着两个黑体大字——休书。
很好,很好!萧北玄口口声声的贱人,先是打了我一巴掌,现在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两次往我脸上甩东西,我赵可馨真是被羞辱得连屁股也丢光了!
这仇,我记下!
不整死萧北玄,我赵可馨三个字,倒过来让人在地上踩!
我弯下腰,伸手擅抖地将地上的休书捡起,眼眶中不争气地蓄上了泪花。
水嫣,你死得好冤,我本想替你讨个公道,让已经故去的你,不至于永久背着与人通奸之名,如今,我赵可馨无能,连这点事也无法替你办到……
大厅内对站成两排的下人看足了一场热闹,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鄙夷,萧北玄看我的眼神充满嫌恶,老夫人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柳缘君掩饰不住地兴奋,环儿与孙长贵脸上皆有松了口气的神情……
紧紧地攥着休书,我的脚步如灌了铅般沉重地向萧府大门的方向迈开,一步,两步……
我心底呐喊着,我不是不想走,而是我不能这样走!
本以为我就这么灰溜溜,背着跟人不耻的通奸罪名离开,哪知还未走几步,大厅外突然响起了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看来,本皇子来得正是时候,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