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晚霞很美丽,晚霞时而像骏马奔腾,时而像一条长长的彩带,时而又像飞翔的苍鹰,千变万化,诧紫嫣红。
黑夜前的光辉,是唯美的。
我坐在床边,望着皇甫白逸的目光一瞬不瞬,我甚至连眼睛都不愿眨,深怕错过皇甫白逸醒的时机,深怕皇甫白逸在我眨间的瞬间就绝了气息。
老皇帝下了命令,这个时段不许任何人来探望皇甫白逸,我知道老皇帝是怕皇甫白逸逝世的消息从探望的人嘴里传出来,而我赵可馨,终日未离开皇甫白逸的卧房,即使皇甫白逸死,只要我不说,老皇帝也会晚一刻知道。
老皇帝现在不来看皇甫白逸,他心中恐惧害怕白逸醒不来的心情,我能明白。
不知第多少次,我伸出纤纤玉指抚上皇甫白逸绝色如画的俊颜,“你怎么还不醒呢?”我的嗓音有些哽咽。
我的心是颤抖的。
天知道皇甫白逸昏睡的这两天,我流了多少次眼泪,我从来不是个轻易哭泣的人,我为了白逸而频频哭,心中在乎他的程度,已超出了我自己的预计。
不知何时起,白逸皮肤的温度越来越凉,我触到他已有些凉意的俊脸,几乎颤得抽回手。
心,在无法言喻地痛。
我嘶哑地低吼,“白逸,你怎能死!”
也许是听到了我的呐喊,皇甫白逸眼皮子动了动,睁开了温润如玉的双眼。
“可馨……”微哑的男声,皇甫白逸看着我的眼神动容而温柔,“再见你,恍若隔世……”
“白逸,你醒了!”我揉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狂喜。
“嗯,我醒了,可馨。”
白逸就那样温柔地看着我,他漆润若水的瞳眸中除了柔情,还有深深的思念,不用他开口说话,从他眼中,我已感受到了刻骨的深情。
泪水止不住从我眸眶滑落,白逸从被子里伸出大手,抬高欲替我拭泪,奈何他身子尚虚,手抬起没多高,又缓缓垂下。
我握紧皇甫白逸的大掌,皇甫白逸虚弱一笑,他挣扎着想坐起身,我连忙扶他坐好,并体贴地拿起枕头让他靠在身后。
“可馨,别哭……”皇甫白逸满眼心疼,“你的泪让我心碎。”
我的泪不但不止,反而越流越凶,“皇甫白逸,你这个傻子,你怎么可以受这么重的伤呢?你要是死了,你让我跟宝宝怎么办?”
皇甫白逸心疼地将我揽入怀,“我不会死的,前些天我夜观天像,见自己本命星晦黯,黯过又明朗,说明我虽有一难,却不会有事。”
“可我好担心……”
“可馨,我昏迷时,你对我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皇甫白逸拥着我的力道收紧,“知道么?我昏睡的这两天,我限入了无边的黑暗,四周除了漆黑,还是漆黑。我什么都看不到,我很害怕,我不怕黑暗无边,我只怕再也见不到你,我怕见不到我们尚未出世的宝宝。你的声音,那么温柔,那么深情,时不时在我耳边响起,宛如天籁,指引着我一直在黑暗中向前走,终于,我见到了黑暗中唯一的亮光,走入那道光亮,我睁开了眼。我皇甫白逸从不知道幸福是什么。但我想告诉你,睁开眼第一个看到你,我觉得好幸福!”
白逸的声音清朗中带着些微的暗哑,如一道清清的泉流在我耳畔响起,缓缓流入了我的心里。
我将小脸贴在皇甫白逸没受伤的右胸,细心地避开他左胸贴着纱布的伤处,呢喃细语,“白逸,能听你再叫我一声可馨,能看到你再睁开双眼,是上天对我赵可馨的恩赐!”
皇甫白逸轻轻抚顺着我垂散在身后的长长青丝,期待地说道,“可馨,你说过,只要我能醒来,你就忘记你心中的那个他,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点点头,“嗯,我会试着慢慢忘记他。”
皇甫白逸将俊脸埋靠在我的颈项间,感慨轻叹,“我要好好抓住这得来不易的幸福……”
“我也是。”只可惜,我跟皇甫白逸之间,还存在着皇甫弘煜这号超大绊脚石。/
“答应我,可馨,以后别再为我哭泣。”白逸语气中满含怜悯。
我想了下,“那你以后不要再受伤。”
“这太难,亦非我能控制。我只能答应你尽量不受伤。”
我耍赖,“我不管,我就是要你答应!你这次受这么重的伤,心痛死我了。替皇上挡刀的事是你自己安排的吧?你就不会受点轻伤就算了吗?”
皇甫白苦笑,“这次替父皇挡刀,确实是我所安排。我也想受些皮肉之伤就罢,可上至父皇,下至二皇兄与五皇兄,他们都太过精明。我这伤,要么不受,要受,就要收获一定的效果。只有我的伤越重,父皇才能越动容。五皇兄如今已执掌半壁江山,若要跟五皇兄争,我必需付出一定的代价。”
“可你重伤躺在床上,天知道我有多后悔,我后悔不该让你搅入争夺皇位的浑水中。”我满含希冀地看着皇甫白逸,“你退出争位斗争,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皇甫逸幽幽一叹,“我也想,可回不到以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了。在名义上,你是五皇兄的妃子,依五皇兄的个性,他不会放开你。我若要你跟在一起,除了一块亡命天涯,就是我比五皇兄强,从他手里抢回你。只有我当了皇帝,我才有资格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可馨,这一点,原谅我。”
“是啊,”我神色黯然,“我们总不能带着宝宝亡命天涯。如果现在你退出,你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