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在冯母万般恳求下,众人心里即使过意不去,但怕不收让她不好受,最后是收下了。出了门,在冯母不知的时间,三人都将东西给了冯轩:“你娘的心意我们懂,也心领了,不过东西太过贵重,实在是不能收,在这给了你,别让你娘知道。”送了这么多东西,家里该没什么银子了,现在还多了个孩子要养,轩小子日子恐怕得艰难了。所以,东西他们是万不能收的。
声音压的很低,冯轩不去接,头低着道:“舅舅、舅娘、岳母以及族长伯父,这是我娘最后的心意了,你们就收下吧,不然她该难过的,我们做小辈的心里也会不安。”这是娘的打算,于情于理,他都会去遵从。
知道自己外甥是认定了绝不回头的性子,冯舅舅趁外甥不注意的时候对着孙母和族长使了个眼色,安抚外甥道:“这样吧,东西舅舅先给你存着,往后里缺银子了管舅舅说。”这时候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大家也没这个心情,东西就先保管在自己身上,到时候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就是了。
族长和孙母对视,点头,同意了这法子。
而冯轩,他也同意了,如果舅舅能收下,就算是保管,他不开口要,在他想来就是和给没分别了。
“好好照顾你娘,舅舅和舅娘明天还过来。”家里孩子脱不开身,而且爹和娘伤心的不行,得在身边劝慰着。
族长也走了,到了这地步,很多东西得预备起来,本来该冯轩来办,不过他还得照顾冯母,错不开身,而且他到底没经过事,很多东西不懂,所以族长就将事情揽了下来。
放心不下女儿,她现在是又要照顾孩子、婆婆那边也离不了人,这么些天下来,熬红了眼,身体也虚了不少,活似生了场大病。所以孙母留了下来,不仅帮着带孩子,家里的餐食也归了她负责。让女儿、女婿能够轮番的照顾亲家,有个休息的空当。
冯母这时候也没拒绝,她也舍不得儿子、儿媳为她这般的劳累,在没人的时候,和孙母道:“我倒宁愿自己眼睛一闭就去了,免得躺床上这么多天,自己也不好受,孩子们也牵连了。”她这几天,拖累了儿子、儿媳太多,为了照顾她,都没怎么休息。
“这说的什么话,养子女不就图自己生病的时候有人照应吗?你这么说,让轩小子听到了,心里该多么的不好受。”孙母理解她,做母亲的哪一个愿意儿子为了自己那么的辛苦,都是宁可不麻烦的好。但是,做子女的,心里也不好受的。
冯母点头道:“知道,所以我从不在孩子们面前提,今天见了你,我是忍不住才开口的。”也只能够和亲家说了,和别的任何人都得藏在心里。
“今天就我留这儿陪你吧,让他们小两口带孩子吧。”孙母顺势的道,她想由她来照顾亲家,外孙比较的乖,女儿女婿能够休息一晚上。他们也是太累了,亲家生病的期间,虽有人帮着照顾了几夜,但大多数时候还得女儿、女婿来,他们又得分神看着孩子,都虚脱了不少。
冯母点头,道:“好,过会儿让惠子拿条被子过来,给你在榻上打个地铺。今天晚上就劳烦你了。”不是说嫌弃亲家,不让她睡床上,如果自己身体好好的也就罢了,现在都到了没几天活头的时候,总有个忌讳,所以只好让亲家打地铺了。
“干嘛要打地铺,这床不是挺大的嘛,睡两个人没问题的。”孙母并不忌讳这些,当年从北地往这儿来,几乎就是踏着尸骨,哪里还会对此太过的计较?反问起她来:“还是说我打呼你睡不着?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不会扰了你的。”打地铺,女婿心里该会不舒服吧,反正如果是她的话,别人这么做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
失笑,冯母摇头道:“你呀,怎么就没个忌讳,是别人的话,恐怕都不愿意待一晚上。”
“这说的什么话,有什么好忌讳的,都是鼻子里喘气的人,没什么不同。”孙母不以为意笑着让她躺下,自己去找女儿去了,抱条被子过来。
听说孙母今夜里陪着娘,冯轩很是感激:“真是谢谢您了,不过不必了,今天您陪着惠子照顾子儿就行,娘那边有我呢。”岳母提了这,他却不会答应,娘那边还是他来的好,不能推给了岳母。这不是不放心,而是不应该,岳母能在这时候帮忙,是有心,但他却不能这么的坐享。
“别说这些废话,认我这个岳母,就听我的。今天你和惠子好好歇息,你娘那边有我,白日里我没工夫,都得你们小两口操心,夜里再不歇着,累坏了身子,你这是存心让你娘不能安生吗?”一顿抢白,劈头盖脸的又训了女婿。
转头对着女儿道:“快给我拿了一条被子来,这天气还凉着,可不能冻着了。”
从这天起,孙母是每天地里劳作完,就赶来女儿家,夜里守着亲家。好让女儿、女婿能够有充足的休息,不必黑夜白日的不停的操劳。而冯舅舅也抛了家里的活,不是自己过来,就是让妻子过来帮着做些活。
冯母那天的精神头,确实是回光返照,过了那天之后,精神彻底的萎靡,一天清醒的时候大大下降。而且是越发的虚弱下去,大夫开的药,也断断续续的喝,有时候刚喝下去就全吐出来,完全的没起到效果。
病情恶化的越来越迅速,冯母有一天开始抽筋,意识都休克了。所有人都知道,也就这两三天的时间了。冯轩从这天开始,就没再离了娘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