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红了琴弦。
让那本来就朱红的琴,更加艳丽。
鲜血滴在琴身上,一滴一滴的,那吧嗒的声音,秋意浓都能听见那声音,鲜血在琴身上,开出了红艳的妖花。
开在了她的心口上。
枯骨欢放下长笛,好看的双手垂下来,遥遥地瞧了过来,看向秋意浓,那眉目上,好像覆盖上了一层迷雾,怎么也看不大真切。
迷离得让人觉得有些悲伤。
却是她半点都读不透他的心思。
这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秋意浓脸色苍白,看着战御从笼子里出来,一尘不染,高贵荣华。
那男人走到了校场外,站在那里看了过来,秋意浓看见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狼一般凶狠残暴的觑意,压过来,让她心口有些窒息。
她知道,刚才囊狡伤不了战御,战御安然出来,必定能发现一些的端倪。
就算没十成的把握,也有三分的确定。
到底是她太心急了吗?
秋意浓不确定。
但是她知道,想要让战御付出代价,很难找到机会,任何一个机会,她都不能放过,所以,就算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她也要放手一试。
可是,她到底是没有算准枯骨欢。
这个男人的笛艺,竟然卓越到了这般的田地,她竟然只能堪堪抵御,想要算计战御,却是不能了。
而此刻,战御这般看着她,他什么意思?
秋意浓低垂下眉目,瞧着自己的手指,看着雪白的指尖冒着血,心里却是逐渐平静了下来,她有大仇在,不能自乱阵脚。
调整好脸色,她再抬起头来,已经浅笑嫣然。
安然淡雅地瞧过去,看向战御,慢慢地站起身来,施施然跪拜,语气恭敬:“恭祝吾皇得胜,国之幸,百姓之福。”
她再回到皇宫,愿跪拜在他的脚下。
但是,她知道,总有一天,她会让战御匍匐在她的脚下,如同一只被被剃牙的老虎,从此,连猫都不如。
男人高高在上地睨视着跪在脚边的女子,眼眸浮沉,暗光流转。
校场上静悄悄的。
看着帝皇俯视着跪在地上琴艺高超的女子,那一瞬间,他的眼睛里,好像闪过了无数的流光掠影,转瞬便恢复沉冷。
却不叫她起。
径直转身,上了帝座。
战越目光微凉,看了一眼秋意浓,又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眉目温淡的枯骨欢,唇边弯起一抹妖邪的笑意,低下头来,端起酒杯,独自清饮。
看来,接下来,定然是有好戏看了。
校场正中央的笼子,很快便让宫人清理干净囊狡的尸体,侍卫又抬来一个笼子,掀开黑布来,把一只体型巨大的猛虎赶入了校场的笼子之中。
老虎低吼着在笼子之中四处乱走,喘着重口,饿得慌,恶狠狠地看着外面的人。
那些人,都是它的猎物。
秋意浓耳边掠过老虎的嘶吼,心都跟着快速跳动。
那个时候,战御便是命人把她从战北的床上揪了起来,丢进了老虎笼子里,就在这个地方,在这个位置。
她的身上,被老虎抓出了满身的伤口,鲜血淋湿了衣裙。
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