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毕,四妮当天下午就风风火火赶回了大梁山。
她要尽一个女儿的孝道,尽一个做妻子的职责。
为了这个家,事业都可以不要。
家才是最重要的,跟爹娘的健康,丈夫的病比起来,事业算个屁。
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家人更加让她牵挂的。人是最大的财富,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就这样,四妮甘心做起了一个家庭主妇。
回到大梁山以后,她立刻卷起袖子投入了繁忙。
他帮着公婆洗衣服,给他们做饭,帮着男人二狗洗澡,每天都可以让家人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
张大栓再也不用整天拌疙瘩汤了。
回到大梁山的四妮非常低调,跟村里人也有说有笑,关系十分的融洽。
现在,她是大梁山的第二富户,却从不盛气凌人,一点架子也没有。
闲暇的时候,她就拉着爹娘遛弯,散步,拉着二狗跟他说话,唤起男人更多的回忆。
张二狗整天瞪着俩大眼,东边瞅瞅,西边看看。
他的脸色越来越红润,脸上有肉了,红光满面了,赖利头也跟当初一样放光。
开始的时候,四妮一直觉得张二狗是装疯卖傻。一定有啥苦衷。
可是后来她就发现,二狗有时候正常,有时候是真的疯。
疯起来,就跟村子里的一帮孩子打闹,抱着绵羊亲嘴。
正常起来又好像啥都知道,话说也越来越清晰。
特别是晚上,劲头可足了,龙精虎猛,每晚都会带给四妮无尽的快乐。
四妮是知足的,幸福的,这个家里的人也是幸福的。
她倒是希望张二狗一直这么疯下去,千万别转好。
万一男人转好,又要折腾了。
可时光并没有因为四妮的善良而一帆风顺,后面的劫难一桩挨着一桩。
很快,第一次劫难就来了,因为这个时候,第一个情敌杀上了门。
杀上门的是碎妹子,碎妹子终于找到了大梁山。
张二狗跟碎妹子好了一个多月,无辜失踪,女人心急如焚。
张二狗一声不响离开两个月,碎妹子也找了她两个月。
女人跋山涉水,一边找一边打听。
碎妹子去过大梁山的铁矿厂,也找到了煤场。
她询问了哪儿的人,有没有发现一个傻子,胡子拉碴,脏兮兮的,一身破衣裳。
矿场的人告诉她,的确有个傻子,整天在这附近转悠,可后来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于是,碎妹子就在附近的村子里找,找过来找过去,终于找到了疙瘩坡。
那一天,碎妹子疲惫不堪,踏上了大梁山的山道,女人惊呆了。
妗子个腿!这是哪儿?简直是大山深处的世外桃源。
偏偏赶上桃花,杏花,苹果花开放的季节,漫山遍野被鲜花簇拥。山道笔直,到处是凉亭,小桥流水,处处是高楼大厦。
碎妹子做梦也想不到,大梁山的深处会这么美。
同样是山里人,为啥这儿跟自己的村子差距这么大?
路边是散步的老人,很多老人在玩黄昏恋,拉着手,相扶相搀。
碎妹子就跟他们打听:“大爷,大娘,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傻子,这么高,这么瘦,脑袋是赖利头,胡子这么长,身上的衣服很破,还拄着一根棍子?”
两个老人一愣:“咋?你认识他?”
碎妹子说:“那是俺男人。”
老人一听楞了,说:“混账话,我咋不知道,啥时候又蹦出来一个儿媳妇?”
“那您老是?”
“喔,我叫张大栓,你说的人叫张二狗,是我儿子。”
“啊?大爷,这是疙瘩坡?你说那个傻子叫……张二狗?”
“对,这位大嫂,你是……?”
碎妹子一听,蹬蹬蹬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石台阶上,脑子里嗡地一声。
苍天,我说那男人咋恁眼熟,跟自己同床共枕了那么久,搞半天,他竟然是二十年前的张二狗?
碎妹子苦笑了,二十年了,还是没有逃出张二狗的魔爪。
这个时候,就算她知道那是张二狗,也不会放弃了。
张二狗带给了她做女人的快乐,她完全把他当做了自己男人。
村长作证,俺俩是村里人公认的夫妻。
碎妹子一下抓住了张大栓的手:“大叔,那你告诉俺,二狗在哪儿?他是不是回家了?”
张大栓抬手一指:“那边,打毛衣的那位,是我儿媳妇四妮,旁边抱着绵羊的,就是二狗。”
碎妹子抬头一看,不远处果然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在打毛衣,一脸的幸福。
男人傻乎乎的,目光呆滞,不是二狗还会是谁?
碎妹子惊叫一声:“俺滴亲啊!”飞步扑过去,将二狗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