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凤灵还想要游说一番,但已见千云从楼上走了下来,她依旧穿着那一身雪白锦缎制成的锦袍,款式一如既往,只是这件锦袍的袖口上绣着淡淡的梨花,乍看之下,淡雅而又出尘。
瞧着千云他们转身准备要走,身后,凤灵不满的声音传来:“都走了,怎么唯独就留下我,我去了又不会添乱。”
千云了然,看向凤灵问道:“你想去?”
凤灵鼓着腮帮子,“当然,一个人呆在驿馆多无趣!”
或许在晚宴上还能见到父亲也不一定,无论如何她也是想要去探一探。
“不是还有严霜?你向来最喜欢粘着他了,怎么现下反而与他疏远了?”瞥了眼严霜,千云面上少许有些无奈,却仍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说道。
似乎发现了自己说错了话,凤灵眼都不眨一下,仍然面色不改的她,在看到严霜的刹那,一张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连连摆手解释:“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她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并无其他意思,她只不过是想说,这里只有她一个女子而已,这样的解释,她却在严霜那双玩世不恭的眸子注视之下,愣是说不出来。
“哦?原来在灵儿眼中,我还不算是个人?”严霜顿时收起了眼底的玩世不恭,嘴角噙着的笑意一闪而逝,忽然就正色起来。
凤灵没有注意到,千云也没有注意到,甚至就连严霜自己都不曾注意到,但这些南天傲都看在眼里,他只是觉得,这段时日的严霜变得有些奇怪,话也不似往常那般多了。
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南天傲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也罢,你若真想去的话,严霜也跟着一起吧,但你要跟在严霜身边,莫要离开!”不等千云言语,南天傲淡然落下这句话后,就转过了头,牵起千云的手,向外驿馆外走去。
今夜的晚宴虽说只是邀请了他们这些三国的使臣,但凤灵与严霜既然来了,那也是宸国的使臣之一,即便是带着,也没有什么不妥。
明日,虽说是祁国清荷公主的生辰,不过恐怕也没那么简单,若是去了的话,意思就是想要参加其招亲,千云是已经决定,那个所谓的招亲大会,她是不打算参加的。
千云虽这般想着,可是今晚过后,她明日怕是不想去也得去了,她若不想去,风炎也会有办法让她去,那个人又如何的允许她置身事外?
这般想着,千云等人已经上了马车,南天傲接过红裳手中的披风,踏上千云所乘的那辆马车之后,揽着她温声说道:“入夜风凉,一会披上披风,也好抵御夜晚的寒气!”
虽说已是六月,但毕竟不在宸国,祁国的日夜温度相差甚大,尤其是那夜间的露水颇多。
“嗯!”千云轻应一声,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忽地转言道:“明日祁国的招亲……”
千云的话还未毕,南天傲忽地笑了起来,很快就打断了她的话语,“云儿这是信不过我?”
其实,千云要说的,并非这个……她与他经历了这么多,她又怎会信不过他?
祁国的晚宴,由祁国皇帝偕同太后设宴亲临。
祁国皇帝,只不过是一个十二岁未到的孩子,而太后已有五十上下,她并非皇帝亲母,她的儿子便是那祁国的燕王风炎。
风炎的野心,她一直都是知道,只不过对于这个儿子,她并没有多喜爱,甚至是有些怕他,这一点她虽不曾表现出来,面上从始至终在风炎面前都只是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对他时冷时热,时而亲近,时而疏远,甚至是看风炎的眼神中,都令人感觉不倒任何一丝母亲该有的爱,或许是在这个位置上太久的缘故,向来严谨的太后,根本就不善于表。
或许在整个祁国之中,也就除了这个太后之外,其余人,也包括那个小小的皇帝在内,在风炎面前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就连看他的眼神除了小心翼翼外,还带着一丝的讨好,甚至每说一句话,皇帝与众多皇子以及朝臣总是会下意识的看向他,若是风炎脸色稍变的话,其余人都会吓得浑身一颤。
这些事,落在另外三国之人的眼中,无疑不是一种极为稀奇的事,当下,除了身份地位超然的南天傲、宫冥俊以及东临的云鸯鸯等人以外,那些个随行而来的使臣官员,都开始在底下议论纷纷。
风炎坐在主位之上,竟与祁国的皇帝并排而坐,亦是不管那些人的议论,打从一开始,他的视线就放在今晚他唯一想要关注的主角身上。
似乎是察觉到了风炎的视线,千云忽地抬眼看向了他。
四目相对之下,风炎手中端起了面前的血色琉璃盏,对着千云举了起来微微示意,然后仰头灌下,也顺势遮挡住了他嘴角那一抹诡异的笑容。
千云此人,果然有趣,当真是世间尤物。
之前,霍云敬就给他看过千云的女装画像,如此的女子真容,他多少还是感到惊艳,且不说那容貌上有多倾城,但那一身浑然天成的气质,就已经是无人能比。
垂眸敛笑,风炎看着千云时,那眼眸中划过一抹残冷的嗜血流光,心中的掠夺摧毁之意已然大盛。
管她到底是谁,他既然能瞧得上,那么无论任何代价,他都势必要得到。
风清荷坐在风炎左下手的第一个位置上,从千云出现的那一刻,她的视线就带着一份期盼的停留在千云身上。
“清荷,你瞧着这些人,可都是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