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国的兵退回到他们暂时驻扎的军营之时,风炎刚安排了风连息去疗伤,自己也想稍作休息一会,结果还不等他回到营帐中,八百里加急却突然到来。
“报--启禀殿下,我们派去攻打东临边城的军队于三日前被东临军击退,昨日,东临集结六十万大军,对我充州进行了大规模的进攻,充州不日就会被攻破,我军伤亡惨重!”
风炎一听,怒火攻心,只觉胸中气血剧烈的翻腾,忽然就这么当着来使的面,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面色又白了几分。
三日前他受的内伤不轻,这突然的怒火攻心,不倒下已经算好的了。
“殿下!”来使惊呼一声,但却又有些惧意的不敢靠近风炎。
对他们来说,风炎就像是那高高在上的神,掌握他们生死的神,都害怕自己稍有不慎的丢了性命,所以在他面前,他们都是小心翼翼,谨小慎微,不敢有丝毫的冒犯。
霍云敬常年跟随在风炎身边,听到了惊呼,反应更是极为迅速的就到了风炎身侧,刚要伸出手去扶,结果只见风炎忽然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他的自尊心是绝不允许自己在属下面前瘫倒,更别说是让他们来扶他了。
愿的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即刻回京!”
他终于明白,之前南天傲在他撤军之时,那一抹嘲弄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他本以为南天傲是在嘲讽技不如人,输掉了这一战,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过来,原来不是这样。南天傲是在嘲讽他进攻两国的同时,却只顾着将主力与精力都放在了大景这边,而却忽略了与东临那边的战况,忘了他们一直以来也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大祁。
失策,这一次,他当真是失策了。
风炎早就应该看出来的,南天傲、云鸯鸯,这两个人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不然,为何他一直瞧不起的那个小小东临却突然变得如此强大,六十万大军啊,想必已经动用了东临几近所有的兵力了吧?
看来,这两个人会成为他大业路上极大的绊脚石。
若是不除,他将寝食难安。
待他重整旗鼓之后,他势必要让那些个胆敢算计他的人,一个不留的连根拔除。
另一边,还不等南天傲他们将战场整理完毕,就见探子匆匆来报,带回来的消息早已经在南天傲的意料之中,祁国风炎甚至都不曾休整,急匆匆的就率兵拔营返回。
那些将军们也同时听了这个消息,诧异之下,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向南天傲,只觉得他此时脸上挂着的笑容神秘莫测,但他却并未多做解释,只是淡淡的勾起了唇。
当然,就如千云所言的那般,让风炎主动退兵,如此,不得不让这些将军对千云折服。
实际上,南天傲与云鸯鸯之间并不算是合作,只能说是目的相同而已,各取所需。
其实,若不是这次风炎的胃口太大,一次就想将大景与东临吞并的话,恐怕东临也不会趁着这个空档攻城,亦不会有这些事情出来,风炎更不会提早的退兵。
他们要的,不过是风炎乖乖的滚回祁国帝都,也恰好驳回当日他们在祁国之耻,就这么简单。
不过,南天傲一点也不会怀疑,若是风炎和东临又或是云鸯鸯有某种利益上牵连的话,怕是他们也会联合起来对付大景。
这样的关系,实际上若是相交的话,也算是与虎谋皮的一种,只有在迫不得已之时,才会选择这般危险的做法。
别看云鸯鸯这女子简单,能够坐上她如今这个位置的,想必也是个有手段之人,更何况,她身边的那个侍卫心思深沉,这两个人……怕是跟风炎一样难对付。
此时,远远的山峰之上,一坐一立的两个人,正遥遥的望着俞城。
长相俊俏的那名男子,望着坐在悬崖边上的那一袭绿衣,眼中似乎有说不尽的无奈,道:“你就打算一直这样隐于暗处的观望?我是应该说你痴呢?还是应该说你傻?”
坐在地上的那一袭绿衣男子却并未答话,此时虽是仲夏,但雨后山顶上的风还是极大,这一阵阵的凉风袭来,带给人的感觉凉飕飕的就像是冷到骨子里的一般。
但饶是如此,这两个人却像是毫无所觉一样,始终维持着一如之前的姿势。
沉默了好大半响,坐在地上的男子才缓缓开口:“我也只是顺从自己的心走而已,师父曾言,她此生劫难不断,那么我就想在她劫难来临之前,替她挡下一切,就如师父给她逆天改命一样,师父,徒儿在此问你,以师父五十年的阳寿做为代价,替她改变命数,那么师父可有后悔?”
这名男子,也正是消失许久的墨清,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给身边的人听着,就恍如清泉一般。
神君摇了摇头,道:“她从小无父无母,为师不疼她何人疼她?”
墨清淡淡的笑了笑,而后眺望下方,意有所指的问:“师父,南天傲这个人,你如何看?”
起初,虽然他知道师父为何劝解千云忘情,但如今的转变,似乎有些大,师父不再阻拦,甚至像是已经认可了这个人。
神君微微敛目,面上的俊颜瞧不出有丝毫变化,姿势一如之前,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重情重义……当然,他比苏轻岚要好得多了,南天傲这个人,一旦认定,便就是生死不离,为了她,他做了多少,为师都看在眼里,明明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但却又装作不知道,暗中为她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