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动静,坐于窗前的千云微微侧头,指了指身旁的空位,道:“公主若是不介意的话,就坐在本相边上吧!”
一个称呼,一个自称,无形之中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了很远,似乎是在有心提醒她们之间的身份般。
如此隐含的话语,风清荷又怎会听不出来,在听到她的称呼之时,娇躯明显就是一怔,微微有些僵硬的步伐缓缓靠近千云右手所指的位置而去。
风清荷似有恍惚,如果不是千云的提醒,她都快要忘了,原来她还是一个公主,一个远从敌国嫁来的公主。
“公主来我大景,应该有一年多时间了吧?”千云端起身侧的茶盏轻轻说道:“我们如此面对面坐着的机会,倒是第一次呢!”
风清荷很不自然的垂下头,左手搭在右手腕上的玉镯处,轻‘嗯’一声,强颜道:“是啊,千相一直忙于政务,如此心平气和的坐着,还当真是第一次呢。”
两个人似乎都下意识的忽略了上一次她们之间的谈话,千云不知是不是忘了,所以并未有提。但风清荷在千云说起第一次面对面谈话之时,就忽然想起了之前两人面对面所说的话,也同时的想起了之前两人所谈话的内容,那一刻,心中掠过一丝的悲凉。
千云不再言语,风清荷也同样的沉默下来,她忽然觉得心中有那么些许的内疚与羞愧,可是真正的说到为什么内疚,为什么羞愧时,她却一时之间说不上来,瞧见对方不语,她也只能选择避而不谈,亦不知该说些什么。
千云虽然看不到风清荷现在是什么神情,但她能够察觉得出来对方的不安,以及对方定然在猜测她让她来的原因。
其实,在收到凤灵告知的消息之前,千云多少也得到了一些消息,可她终究还是因为考虑到风清荷那个未满周岁的孩子,所以她让她来的本意,只是想给她一个机会,仅仅是一个机会而已。
“对我,你有什么话要说?”终于,千云率先的开口,状似漫不经心,却又带着摄人的压力,就像是那种坐居高位者般,高贵而不容侵犯的凛冽气势,顿时让风清荷难以抵挡得住。
此时千云给风清荷的感觉,就恍若风炎给她的感觉一般,心下一沉,脸刷的一下惨白下来,抬头看着千云那双明明看不见,却似乎又能看见的双瞳,最后紧咬红唇,眼底浮现出的决绝,让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即便是知道千云看不到,但她却还是摇头说道:“没有,说来还真是奇怪,明明是千相来寻我,现在却反过来问我有没有什么话要对你说,这不是很奇怪吗?这话,其实应该是我来问千相才对吧?千相此番来,是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话?是以大景一品丞相的身份,还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朋友?你我何时成为朋友过?”千云敛了敛目,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她察觉得出来,即便是自己再如何的问,风清荷也是不打算说什么了,最终她除了冷笑,已再无什么话可言,微微的拍了拍手,随着她的拍手声,鸿霜羽应声而入。
然而,风清荷就看着鸿霜羽按照千云的指示,将一些信件交到她手上。
鸿霜羽将信件交给风清荷之后,便就悄然离开,而此时的风清荷根本就无暇顾及鸿霜羽,她此时的全部心神都已被手中的信件所吸引住,看着信件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迹,她的呼吸变得愈发的沉重,手也不由的那么一紧,然后身躯微微的颤抖着,脸色愈发的惨白难看起来,若是紧紧攥着的话,她手中的信件怕是已经散落一地。
“本相不知现在是叫你宫夫人好呢?还是公主好呢?你可还记得当初说过的话?莫不是你已经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亦或者你还在留恋你祁国公主的身份?这些信件上的内容,不用我多说,想必应该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还是说,需要本相和你说道说道这些信件中到底写了些什么?”千云冷冷的说道,她的态度已不若之前那般的温和,此时的每一句话语中都带着摄人的气势,冰冷刺骨。
“本相今日来寻你,而不是来寻宫相,就是想要给你机会,本相给你机会就是想让你告诉本相你到底是为何如此做,本相可以给你解释的机会,无论是什么原因,你都应该告诉本相吧?可是清荷公主似乎是忘不了曾经在祁国的辉煌,所以才会如此的执着?清荷公主,你觉得现在是告诉本相实情好呢?还是让宫相进来好呢?本相亲自询问你,也总比宫相亲自询问要来得好吧?”
千云的话语落到最后,风清荷双唇颤抖的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跌坐下来。
方才紧攥在手中的信件随之散落一地,看着地上凌乱的信件,风清荷呆呆的不知所措,她终究还是小看了千云,她以为她现在看不见,所以根本就不曾将现在的她放在眼里。
其实,说到底是以为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宫冥俊,为了她的丈夫,为了她好不容易创建起来的家,即便是当真被发现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当被千云知晓这一切的时候,她却忽然感觉从未有过的恐惧在心间萦绕,她害怕,害怕失去她现在所拥有的家,害怕失去她的丈夫,更是害怕失去她唯一的儿子。
她是真的想要说出真相,可是她知道,晚了,一切都晚了!
愣了半响,风清荷颤抖着捡起地上的信件,哑着喉咙道:“我有些话想对冥俊说,你等我一下,等我将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会去找你,到时候,你想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