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辰看着埋头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心里一阵异样,见她久久不抬起头,他抬手轻轻抚上她的头发,柔声道:“怎么了?辰哥知你这几日委屈了,辰哥向你保证,再也不会这样了。”
公仪无影此时正心情复杂,过了今日便没有了小书房,小池塘,更别谈宁园了,辰哥再也没有断袖的对象,再也不能随时随地牵着风宁的手,肆无忌惮地拥她入怀,猝不及防地……
说不定再相见,辰哥会认为我是个大骗子,居然骗他这么惨。
蓦听他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她更觉心中幽凉,喉头发紧,微微抬首看他,半天未能吐出一个字。
上官玉辰轻轻握住她的肩,道:“辰哥都向你保证了,别这样。”
他只当她是看见了那块盖着战王印信的白布,心里依然难过,好在她已经决定与公仪无影分道扬镳了。
公仪无影眼角发酸,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却不由自主地又扑在他的怀里莫名抽泣起来。
上官玉辰察觉有异,倾下身子,正要开口继续劝慰,却见她将扑在自己身上的手收回,回腕便掩住了朱唇,翻卷的长睫下,泪水如同走珠一般滴落下来,止也止不住。
在上官玉辰心里,风宁精灵古怪,虽藏不住心思,却聪慧开朗,倔强坚强,这般景象,好像只在看见自己中了蛇毒之后才出现过一次,他心头突然大骇,立即道:“这大牢从此刻起便形同虚设,都是辰哥不好。”
公仪无影深吸一口气,但仍是止不住抽噎,她本少年,突当大任,严格的家教让她将所有的情绪收敛极好,却不知道为什么,在上官玉辰面前总有收敛不住的时候,经常性地话语吐出声来,甚至会躲在一个地方自言自语……平时越是刻意收敛,一旦情绪决堤,越是难以平息。
看着上官玉辰紧张的样子,她只是落泪摇头,轻声哭了好一阵,才道:“辰,辰哥,于天启阵之战,你和无影其实是公平公正的了。”
她哭成这样却突然吐出这么一句话来,上官玉辰自责不已,是自己逼她与公仪无影断绝关系,让她透露了柳蓝国防机密,他一时更加无措:“我知道,其实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切早已是公平的了。”
“天启阵之战,我才不会到你身边。”
“我知道,我知道……你有你的情结,你不愿意跟随,辰哥不勉强你。”
“既然是公平公正的了,辰哥还要气势汹汹地重兵入阵?”
上官玉辰呆了呆,道:“怎么会?”
“那你是答应退,退兵了?”公仪无影断断续续地问道,不等他回答,又道:“早,早该这样。”
上官玉辰有些发怔,好像此刻才明白她的重点,她脸上还挂着泪珠,神采却已然恢复,他无奈地凝视她片刻,最终还是悄然长叹一声,道:“现在和我一起回府,好不好?”
“回府”二字偏偏又牵动了公仪无影的神经,若是回府,再见那熟悉的情景,怕真的越发舍不得了,她又开始抽噎:“我还有事,时间不早,辰哥你该走了,我还想坐一会。”
那样子看上去像赌气,但那伤心的模样却让上官玉辰都恨不得跟着眼圈红起来。
上官玉辰从怀里取出帕子轻柔地替她擦拭脸上的痕迹,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无奈:“这周围可不止你我二人,这般模样,旁人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明明是宽慰的表情,却又似带了戏谑的口吻。
公仪无影逐渐从悲凉不舍的心情中醒悟过来,道:“风宁和辰哥你这般回府总不好看,我想以另外一种方式离开这里,辰哥你该干什么先去干什么好了。”
…………
牢房整洁,透过小小的高窗,悠长的哨声划破漆黑的静空。
这里分明有其他的气息,但时间紧迫,公仪无影此刻已经顾不得许多,既然辰哥说形同虚设,自己的影卫来见自己应该是方便的,自己要以最隐蔽的方式离开云安,必须得晋哥帮忙,何况自己有很大的疑问需要问。
她心中明白,自己在辰哥的眼皮底下安排自己的事情,辰哥反倒会更安心,而论到障眼法,谁比得过晋哥?自己的影卫自是清楚该如何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