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晋阳看了看远处，没有说话，只是视线定格在了某一处。
雪颜收回了目光，自嘲一笑，将楚晋阳的手挥落，声音也转为了陌生：“既然楚国国君已经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可否理解为，这是对齐国的公然挑衅，如此的话，那我与国君便不适合在此时见面，一面有投敌的嫌疑，咱们，战场上见。”
原本的心慌已经被失望取代，还未转身，楚晋阳的声音响起：“雪颜，我又不得已的苦衷。”
“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雪颜冷冷恢复，袖中早已握紧了拳头，她并不像与楚晋阳为敌，可是她更加明白，楚晋阳是一个有伟大抱负的人，如今，是楚晋阳强大想要端了楚国，明日若是齐国得势，必定也不会放过齐国。
她太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却依旧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两边就这么下去，难道就没有一个和平共处的办法？
“我走了，不送。”雪颜开口，楚晋阳还未来的及挽留便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是一个女子。
“皇上可在里面？”
“回皇后娘娘，皇上刚刚回来，想必已经歇下了。”
“不用通报了，本宫进去跟皇上说点事。”那女子说完作势就要进来。
雪颜转头，楚晋阳同时看向她，开口道：“你先别出去，等我打发了她。”
雪颜也知道自己一个女人大半夜出现在这里也有些说不清楚，点了点头，走进了内殿，外面，女子已经与侍卫争吵了起来。
“本宫是皇后，你敢拦本宫。”女子声音格外尖利，可是为了不让里面的人听见，所以压得极低，可依旧能够想象出她狰狞的样子。
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脸淡漠的楚晋阳开口：“什么事。”
女子惊息地看向男子，随即矜持地道：“臣妾想要跟皇上单独说，是关于那件事的。”
楚晋阳迈开步子：“进来吧。”
扫了眼四周，并没有发现雪颜的身影，心中喟叹，真是个机灵鬼。
这么想着，原本冷漠的脸上也染上了几分柔情，竟是令女子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目光。
女子一身繁复的正红宫装，头顶上顶着足足有四五斤中的缀饰品，看上去金光闪闪，面上也画着浓重的宫装，使得原本年纪不大的小脸莫名就好像老了十岁，与楚晋阳站在一起，说是他的姐姐恐怕都有人信。
雪颜就坐在房梁上面，看着下面的女子，这不是那个丞相之女么，曾经与雪颜有过一面之缘，想不到她竟然真的成了楚晋阳的皇后。
不过细想也不足为奇，毕竟像楚晋阳这样没有权势没有根基上位的，若是在朝中没有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崛起，自然，将那些大臣的女子都收到后宫是最好的办法，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办事自然会尽心竭力。
“什么事说吧。”楚晋阳并没有多好的耐心，虽然他不是个暴君，可是却不是那种能够对女人和风细雨的男人，他的话语并不严厉，莫名就让人有种受到安抚的感觉。
若不是知道他天性凉薄，恐怕还以为他是外冷内热，可是雪颜清楚，
皇后抿了抿唇，胆子大了些，又看了看楚晋阳，这才好似鼓起了勇气：“宫主有新的讯息传来，说姬止澜葬身大海，尸骨无存，正是攻打齐国的大好时机。”
果然，楚晋阳看了她一眼，眼眸中却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令皇后看不出他内心的意图。
“皇上，难道您在担心吗？宫主已经说了，只要您放了万圣宫的弟子，他可以既往不咎，并且可以帮助您。”皇后继续道。
“别说了，如果你只是说这么的话，那就下去吧，朕要休息了。”楚晋阳不耐烦地道。
皇后吃惊，皇上昨日不是都已经打算放了万圣宫的弟子了吗，今日怎么突然又强硬起来了，难道其中有了什么变数？
可是她知道这个男人说一不二，既然不想再谈，她自己绝口不提，说着双眼扫了四周一眼，看见软榻上有些凌乱，不由得温柔地笑笑：“皇上公务繁忙，应该早些休息才是，怎么还在看书，晚上看书伤眼，还请皇上保重龙体，不如，臣妾今夜留下来伺候皇上？”暗示的意图及其明显。
雪颜坐在上方，闻言也有些郁闷，难不成自己要坐在这里看二人滚床单？臣妾做不到啊。
正这么想着，楚晋阳不知为何竟然发怒：“给朕滚出去。”
皇后被吓了一大跳，一张本就铺满了白色粉的脸颊更加惨白，抿了抿鲜红的唇瓣，委屈地福了福身子，这才捂着脸跑了出去。
楚晋阳胸膛中涌起一股怒火，因为皇后的话，更是因为软榻上那本被翻乱而露出一角的纸片，好像心中最隐晦的秘密被人揭晓，他一时间，竟不敢去面对。
身后落下一道身影，楚晋阳听见了，却不敢转头。
“你跟万圣宫打算合作？你的生不由己就是指这个？”雪颜的声音有些飘忽，似乎带着讥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皇后说的，姬止澜已经葬身大海尸骨无存。
楚晋阳却好似没有听见，一心一意想着自己的心事，心中越是慌乱，面上的表情就越是镇定。
他心中有两个念头翻来倒去，互相压制。
他既希望她知道，有害怕她知道，更加害怕的是，她知道了，却又假装不知道。
这种复杂的情绪一直侵袭着他的内心，使得他备受煎熬。
特别是他在听说，那个男人，已经在去救她的海上，葬生大海，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