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他身后“沙沙”的唱着歌,一次又一次凝聚了自己所有的勇气想去推开那道门。
却…
终是无果。
指尖扶着粗糙的门板,好就好似千根万根银针穿过他的心口一般,细细密密的疼。
那种痛深入骨髓,却又无法剔除。
切肤之痛。
“诶,什么人?你怎么站在那里?”
有从这里经过的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打这里经过,看见他站在那里,不由得出声呵斥。
若是换在从前,他必定是不理不睬,还会让助理对那医护人员进行一番“教育”。
如今,他却是变得卑谦有礼,甚至都没有计较那人的恶劣态度。
“不好意思,我听说上个月有一个大出血的孕妇曾经在你们医院抢救过,我是她的亲人,想跟您了解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
“可以跟我说说吗?”
他本就生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再加上嗓音醇厚好听,又是诚心诚意的问问题,那医护人员自然也不愿意冷着一张脸对他。
“哦!你说那个产妇啊…”这个医护恰好是今天帮温馨打电话的那个,所以,她对这件事记得非常清楚。
那样遍地鲜红的颜色,只怕,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记得吧?
慕述辰眼睛一亮:“你知道她?”
因着施工重新盖楼的原因,他时才进来的时候见这里都没什么人,还以为没人知道这件事呢,这会儿瞧着那护士的脸,才觉得已然是时过境迁了。
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却像是隔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馨馨,我不在你身边的那两天时间里,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护士点头,一脸的惆怅,“唉…”
“说起她啊,我们医院里那天上班的人都知道。”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顿了顿,像是在整理记忆,又像是在回忆往事。
“那天,她送到我们医院的时候羊水已经破了,又是羊水又是血的,延着她的腿滴了一路,我们医院看到她进来,立刻就送了产房,其实,送产房的时候,孩子的头就已经出来了。”
似乎是被当时的惨况吓到,这个护士又停顿了一下。
“你不知道,自打我从事医疗工作以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惨的情况,当时产妇的血一直在流,她身下的棉垫都浸透了。”
“生第一孩子的时候很快,孩子一生下来我们就送进了保温箱里,第二个孩子的出生相较于第一个孩子来说,没有那么顺利,因为当时产妇已经失血过多,几乎陷入了昏迷。”
“可她嘴里一直在念叨着:孩子…孩子…大概是孩子给了她力量,她一直压着一口气,直到孩子生下来,可是,这个时候,她已经不行了,央求我,让我帮她打一个电话,我觉得她好可怜,这个时候,她一定特别想念孩子的爸爸吧?”
“那样的场面,别说是我一个护士,就是我们院长都动容了,默许了我帮她打这个电话,只是…”
护士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满面哀容,大约是当时的场面太过惨烈,她有些说不下去,小小的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才又接着道:“那边的电话一直没有有人接。”
“第一遍拔打的时候,是通的,只是没人接,第二遍的时候,那边把电话挂断了。”
“产妇顿时就闭上了眼睛,血流的像水似的,止都止不住。”
此时此刻的慕述辰僵立在原地,久久出不得声。
他用颤抖的手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翻到那天的来电记录上,找到了那个陌生号码,回拔过去。
护士口袋里的手机就唱起了歌。
只响了那么一声,他便再也没有勇气打了,立刻就挂断了电话。
眼底尽是泪光。
温馨,对不起…
对不起…
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打来的电话…
对不起…
心口一阵剧痛,整个胃里都在翻江倒海,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不作声的忍受这些。
比起当时温馨受的苦,他这点算什么?
男人重重一拳砸在墙上,手背迅速被鲜血染红,而他却始终不觉得痛。
护士见他举目怪异,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你是那产妇的什么人啊?”
慕述辰沉痛万分,合着眼睛捂着胸口,好半天才喘过一口气来。
“我是…她那个不称职的丈夫…”
其实,已经不是了。
父亲已经把温馨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给他了,甚至没有通过他,就去民政局办好了离婚证,红色的离婚证和结婚证放在一起,都是对他无声的嘲讽。
他真的很难想像,温馨是在什么样心寒的状态下签下她的名字的,明明已经没有力气了,却还能发了狠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她的名字,她是有多怨他恨他啊?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如果可以…
他一定会接那个电话,哪怕是h市的事再急,他都会回到她身边来,陪着她。
护士小小的吃了一惊,随即脸色便变得不好看起来。
“你走吧!早知道你就是她的丈夫,我绝对不会跟你说这些!”
原以为这男人长的好看,做事也漂亮来着,却原来…
是一个根本不爱为自己生儿育女的老婆的臭男人!
她一点儿也不想再跟这个男人多说一句话!
越过慕述辰的身体时,还重重撞了他一下,接着,便往远处去了,根本不理慕述辰。
“护士,你别走啊,能不能把话跟我说完?”慕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