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这种话你在这里说好了,让别人听到你可吃不完兜着走”
说话的两人走出电梯,张静初也没心情再参观下去了,胸中好像有什么堵塞住似的。
忽然间,她觉得这里变得有些寒冷也许冷的不是环境,而是人心吧。
走出大厦,张静初转身看了看这栋金碧辉煌的建筑物,来之前的兴致勃勃,此刻完全消失无踪,有的只是失望。
人性原来可以如此可怕。
没来由地,脑海里倏地浮现一条俊雅而孤独的身影
那人不会有事吧?
忽地,像感应到什么似的,她敏捷地向后一退。
她伸手一抓,从天而降的是一条白色手帕。
隐隐闻到了一股清淡的香水味,那股香味隐隐泛著一种甘草的柔和,令她似曾相识。
为什么会有条手帕从上面掉下来?
她抬头仰望着楼顶方向,眼神一闪,然后转身冲回大厦里面。
猛地按着电梯按纽,心中焦虑不已。
希望只是她眼花吧,楼顶上的那个人不会是杜青。
那有这么巧的事,这边厢让她听到他的悲惨下场,那边厢就让她看到他跳楼自杀,不会的
***
微仰起头,身处15层高楼的视野,有种大地尽在踩在脚下的错觉。
眺望着天际绚丽多彩的晚霞,凉风徐徐轻送,杜青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夕阳渐渐没落
。
忽地,一股疲倦,致命的疲倦猛地袭向他。
他自小就过著衣食无忧的生活,读书是读名校,考试从来只拿第一。
出来工作后,从低做起,不用两年的时间,他就凭自己的实力从普通的文员,做到经理,之后父亲心脏病发,他便接任总裁之位。
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他日日夜夜辛勤工作,还将公司上市,之后还跟有着政冶背景的富商独生女方咏咏订婚。
事业有成,还有一个大有来头的未婚妻,在别人眼中的他,简直是成功男人的典范。
然而这一切,只因一场车祸就全没了。
他可以忍受皮肉这苦,因为相信总有一天,他可以重新站起来,他绝对不会一辈子都坐在这轮椅上。
就算未婚妻嫌弃他,不想带着他这个包袱过一辈子,而跟他解除婚约,他也能接受,因为这是人之常情。
没有哪个女人想嫁一个不能照顾自己,而要她去照顾的男人,何况那人还是自小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
唯有一件事,他绝对不能接受。
一阵冷风呼啸而过,眼前倏地掠过杜展龙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庞,耳畔似乎还残留着刚才在董事会议上,陈董事宣布的话。
“从今天开始,就由杜展龙接任总裁之职――”
一阵冷风钻进他颈项间,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才惊觉自己失了神。
拉紧了衣领,却依然觉得浑身发冷,仿佛这冷是打从心底发出来的。
下意识地,他握紧放在大腿上的拳头,然后,发狠地用力拍打着那无力的双腿。
眼神里却充满愤恨,在短短的几秒后又转为无望的哀伤
***
气喘吁吁地推开铁门,走进天台,张静初一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当气息顺畅些后,便急不及待地两眼四顾。
果然是他!
夕阳下,那人坐在轮椅上,将手肘搭在栏杆上,高贵的脸庞被映照得无比俊美,冷淡的气质跟印象中没什么两样。
深吸一口气,她蹑手蹑脚地朝他走过去。
行了。
就在她快将双手按上轮椅之际,杜青豁地转身,面对着她。
四目交接,周围的空气像被冻结似的强压下来。
杜青那漆黑的眼睛如刀锋一般,冷冽而锐利地射向她。
张静初蓦然愣住,好象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动弹不得。
“是你?”杜青认出,她正是那天甩了他一巴掌的女人
。
这辈子还没有哪个人可以甩他耳光,还安然无恙活着的,除了这个女人。
他脸色一凝,冷冽的目光射向她,“你想对我做什么?想推我下楼吗?”
张静初怔忡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诬蔑成杀人凶手。
她扶额道:“难怪现在的人都不想做好事了,好心没好报。”
顿了下,她讥讽地笑笑,“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担心你想不开,像个傻瓜一样跑上来阻止你自杀。”
“你以为我想自杀?”错愕地盯着她,不明白她怎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
杜青嗤之以鼻,“还是你也像其他人一样,希望我从这里跳下去?”
张静初怒视着他,这男人非要这样说话吗?
然后露出嘲弄的神情,“看来,你也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你是否要好好检考一下,自己做人是不是太过失败?”
杜青脸色铁青,令张静初不禁反省,自己是否说得太过份了。
“请你离开这里,否则我要叫保安押你离开。”杜青压抑着胸口的怒火,一手指着门口。
“喂,你用得着这样吗?我也是好心上来看看你”
“多谢关心,我还死不去,现在你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了,请你立即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否则,我不保证自己会对你做出什么行为。”
“好吧,走就走,真是好心没报。”张静初喃喃自语,早知道就不要多管闲事。
没走几步,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硬物跌落地上的声音。
她好奇地转身一看,只见杜青正弯腰想去捡掉在地上的手机。可手机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