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继续道:“前些日子,公主来了信儿,说是想请你进宫一趟,你别怕,是去领赏的,为父一听,就派人出来找你了,你要是有空的话,为父就陪你走这一趟,如何?”
叶离枝简、直、无、语。
敢情,叶澜以为他陪着她进宫一次,就能抵消前面对她造下的深重的伤害?
还是他觉得,自己人小势微,没了他,就算公主想给她赏点什么,她也没法儿进宫去取,非要仰仗他的护送不可?
他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叶离枝没了耐心,直接送客道:
“公主的赏赐想必有不少人争着抢着要,父亲还是带那些想要的人去吧,枝儿没这个福分,失陪了。”
说完,起身就走。
叶澜忍无可忍,在她身后压低声音威胁道:
“你敢不去?要是惹了公主生气的话,小心连我也保不住你!况且红绫现在有了身孕,我想,叶家也不差你这一个了。”
“什么?”
叶离枝猛地转头,蹙眉问道:“红姨娘怀孕了?”
叶澜微微一愣,难道她该关注的重点不是被公主一怒之下直接干掉吗?这么关心红绫干嘛?
不过叶澜想着也许这是一个转机,便点点头道:“没错。”
几乎不用想象,就能知道甄氏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的脸色该是有多精彩了。
叶离枝轻轻叹了口气,可惜啊,自己不能回叶家,不能去看这一场大戏了。
她眼珠一转,笑道:
“那就提前恭喜父亲老来得子啦,让我进宫也可以,不过,父亲可否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一听她松了口,叶澜马上松了口气,不甚在意的问:“什么请求?”
“让我去看望一下红姨娘吧,到底……曾经也是我身边的丫鬟,还有些情分在的。”
“你想做什么?”
叶澜警觉,他从再见到这个女儿起,就觉得她变了,不再是从前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反而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
这样的改变让他莫名心惊。
“我能做什么呢?”叶离枝自嘲的笑,那笑容有点凄凉的意味:
“我连呆在叶家的资格都没有,去看她一面,也就走了。”
叶澜沉吟良久,才点点头:“好吧。”
叶离枝以为叶澜真的会同她一起进宫,没想到这个父亲,连她最后的一点信任也无所谓的碾在了脚底下肆意践踏。
陪同叶离枝一起进宫的是叶若虚。
按照叶澜的话来说就是,她是你的长姐,陪你一起进宫,再合适不过了。
其实还不是为了让叶若虚借此和公主拉拢好关系?
“三妹,给公主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回到府里后没有进门,叶澜让人将马车引去门前,直接载了她们就走。
已经推迟这么多天,叶澜是一刻也不想耽搁了。
正站在门口出神间,就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叶若虚貌似关切的问了这么一句。
叶离枝回神,不咸不淡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不再是一个畏缩软弱的妹妹的眼神,而是一个冰冷而漠然的扫视。
叶离枝淡然道:“谢谢姐姐关心,姐姐的伤可养好了?”
被她那种眼神看的心生畏惧,叶若虚暗自恼怒,一个庶女而已,有什么资本和她叫板?
当下又挺了挺腰板,不无嘲讽道:“亏得妹妹体贴呢,妹妹一走啊,我这伤就好的快多了。”
“那就好。”
好像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似的,叶离枝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嘴角,又收回目光,看向远处的无垠的天幕,头也不回道:
“姐姐可要记着这次教训,以后,离我远一点,不然,下次,说不定就不是这点小伤了。”
“你!”叶若虚登时色变,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诅咒我?”
“妹妹哪里敢呢,”叶离枝忽然笑了,笑得张扬而邪肆,话锋一转,轻佻道:“姐姐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连诅咒,你都不配呢。”
叶若虚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她给了身旁嬷嬷一个眼色,那膀大腰圆的嬷嬷马上会意,气势汹汹逼近叶离枝。
桀轩立刻做出老鹰护小鸡的姿态,挡在她的面前。
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那嬷嬷刚一走近,就听叶离枝毫无惧色的带着笑意道:
“嬷嬷尽管来打啊,最好打的重一点,这样,说不定公主姐姐就能怜惜我些,多给我点赏赐。”
去见公主之前被姐姐的人打了?
这说出去,别人才不会管是不是叶离枝先惹怒了她,只会知道原来叶若虚之前一直在苦苦维系的善良形象是假的,还为嫉妒妹妹得了公主的垂青,而对其大打出手。
经过她么一‘提点’,叶若虚自然也明白过来,慌忙叫住了那嬷嬷:
“站住!让这个小蹄子再多浪一会儿,等回来……哼,我们走着瞧!”
说完,她就带着还有些心有不甘的嬷嬷转而朝着自己的马车怒气昂扬的走去。
可惜,自始至终,叶离枝连眼神都没有多施舍给她y一个。
半路经过街市,叶若虚和叶离枝纷纷下马为公主挑选礼物。
叶离枝在附近转了几圈,最终选定几只木雕的簪子,公主出身尊贵,自然从小是什么都不缺的,送的东西也就不求贵重,只求新鲜。
叶离枝看着摊主捏着木簪布满细小伤痕和老茧的手,又多挑了几支,让他包好后就付了铜板回了马车。
还在不远处挑挑捡捡的叶若虚用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