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离枝来的时候,还以为孝王这个比孕妇还要嘴刁的家伙,又一时兴起要支使她去买这买那。
可进去之后,才发觉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孝王抄着手坐没坐相的靠在艳色的地毯上,面前的矮桌上摆放着一张帖子,看样子是张请帖,且是一张十分华贵的请帖。
等她进来,跪下行礼之后,孝王才撩起眼皮,上下的扫视着她道:“过来。”
叶离枝乖顺的走到他的身前,再次双膝一弯,跪倒在地。
孝王抬手,撩起她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放到鼻端嗅了嗅,又贴到唇边,十分轻浮的轻轻吻了一下。
同时,也不忘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叶离枝神色淡泊,仿佛被调戏的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一样。
孝王低低沉沉的魅笑起来,道:“你是我见过的所有的女人中,最令我心动的一个了。”
啊哟……这是准备开始收服她了吗?
“那日在雪地上跳舞的你,不知道有多令人心醉神迷……”孝王曼声轻吟,语调沉醉,满脸沦陷其中的回味之色。
叶离枝硬梆梆道:“多谢王爷盛赞。”
“这哪里是盛赞呢?”孝王笑着,越过矮桌向她凑来,微喘着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是本王在向你表白呢,小仙子,不如今夜就从了本王如何?”
他的气息热烘烘的,洒落在叶离枝的颈边耳侧,诱惑撩人。
美男计?
兴许他早点用的话,叶离枝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有恃无恐。
那日的一舞,叶离枝可以保证,孝王绝对对她生出了几分兴趣。
可是好——多天过去了,孝王还没有碰过她的一根汗毛,足以证明他——不敢!
因为她的出风头,因为她没有像秋月一样感动,没有像春花一样愚蠢,没有像蕊雪一样单纯……所以,在孝王的认知里,自己一定是梁王派来的人之中的王牌,再不济,也是张底牌!
一个在他眼中找不到任何马脚、探不出任何深浅的‘细作’,他……敢享用么?
叶离枝笑得月朗风清:“那王爷若贴身带着什么贵重物品,可千万要保管好了,免得小女侍寝过后,不见踪影,还要小女来背黑锅。”
秘方那么重要,周遭又尽是虎视眈眈的二哥、阴狠毒辣的后母、登基为帝的异母大哥……孝王若是敢放在别处才怪!
所以,他一定会贴身携带,而且,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地点,都会随身带着!
果然,一听到这话,孝王的眼眸就狠狠的眯了起来!
“你果真是二哥派来的人?!”
叶离枝低眸浅笑:“小女不敢。”
孝王侧眸,看向那微红的双靥,几缕乌发柔柔的垂落而下,更衬得肤凝如脂,细腻嫩滑,真想恶狠狠的咬上一口,泄泄气!
他不甘不愿的缩回身子,继续怎么舒服怎么坐,表面看来慵懒随意,实际讲的话却半个字都不含糊:
“你是不敢偷……还是不敢承认自己是二哥的人呐?”
叶离枝头垂的更低:“王爷明察秋毫,小女何须多言?”
孝王笑骂:“少跟本王打马虎眼!”随即语气之中竟掺杂了一点千年难见的认真:
“本王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不管你是不是二哥的人,哪怕要本王上一次当、吃一次亏……也要得到你不可。”
说着,不知从哪抽出了一柄折扇,唰的打开,扇了几扇,似乎将那点子难能可贵的认真也给扇的无影无踪,脸上重新挂上暧昧浪荡的淫笑,慨叹道:
“毕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啊!”
叶离枝眼神清明,口气正直:“若是一个不小心因小失大……王爷,不值。”
“哼,本王就知道二哥送来的人里没一个是好东西……不过你现在还没被我抓住把柄,本王不喜欢乱给人定罪的,需得有证据才行……”
叶离枝微微一笑,接话道:“所以,王爷叫小女过来,究竟所为何事?”
“给你一个弃暗投明、改邪归正的机会。”
孝王拾起矮桌上的请帖,扔到了叶离枝的面前。
叶离枝打开,快速的浏览了一遍,满是讶异道:“夏国国君明言请的是各国君主,这帖子怎会……到了王爷的手里?”
“这还不简单?”孝王冷笑:“夏国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大哥二哥又都是皇太后的心肝肉肉,只有我这个没爹疼没娘爱的……才是最佳的送死人选,不是么?”
“话也不能这么说,”叶离枝笑着安抚:
“既然是邀请了诸国的首脑都去,那么夏国自然不敢引起众怒。非但不会暗中加害,反而还要多加保护呢。否则,一个不察,便是国与国之间的纷争了。王爷此次一去,必然是平平安安的去,全须全尾的回,大可放心。”
孝王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你倒是聪明的让人讨厌。”
叶离枝毫不嫌弃的收下了这句夸赞的前半句。
“那么……既然你说安全的话,不如就陪本王同去,如何?”
想要一个心怀叵测的人露出破绽,扔在一个角落里不管不问的发霉是不行的,带在身边,时时观察、刻刻留意,才是上上策。
孝王的眼眸如轻烟一般扫过眼前清丽出尘的女子,早在初见时便烙刻在心里的那抹倩影变得更加深刻与鲜明起来。
他是有心想要将对方收做自己的女人的。
可是在那之前,需得把对方身上潜藏的能够伤人的刺找到,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