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家的主子又岂是如此胆小如鼠的人?闻言,不屑的哼笑一声,音量不减道:
“他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被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算什么男人?朕看合作什么的也不必谈了,一个连如此爱着他的女人都能背叛的男人,其良心根本是没有的,就算谈成了合作,日后等我们长平有难时,他会不会履行合约还是个未知数,对于这样的合作伙伴,有,还不如没有。”
拾翠抿紧了唇瓣,不敢吭声。
她虽是花弄影身边的心腹之一,但对于主子下达的任何决定,都是不能随意置喙的。
——哪怕主子的决定是经过感情用事之后。
不过,现在的长平早已今非昔比,当年的火药秘方也早就被他记在了心里,用在了军事防御上,之所以会来大焱走这一趟,也不过是为了长平的百姓们少遭些殃而已。
并不意味着他们长平没了大焱当靠山,就一定会不堪一击。
两人正说着,身后却蓦地传来一声低低的嘤咛,紧接着,叶离枝便揉着青涩胀痛的眼睛从被子里爬了起来,茫然四顾:
“花弄影?你怎么会在这儿?”
拾翠撅撅嘴,暗忖敢这么直呼她家主子大名还不会受到任何惩罚的女人,这世上大概只此一个,绝无仅有了。
丰姿俊美的男人抬眸看她,眼中火光摄人:
“我要是不在这儿,你已经冻死在河里了。”
叶离枝逞强道:“我会水的!”
花弄影不紧不慢的重申道:“我说的是‘冻死’,不是‘淹死’。”
叶离枝无语。
不过对方两次救了自己,不说点什么也是说不过去的,便闷闷的低声道:“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除了以身相许之外我不收取任何报酬。”
叶离枝低落的小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模样,没什么威力的瞪了他一眼道:
“除了以身相许之外,我可以给你任何报酬。”
“为什么?”花弄影狠狠眯起眼睛,咄咄逼人道:“因为那个根本不值得再去爱的男人?”
昏倒之前的画面又开始在叶离枝的脑海中恣意横流,连同那些心被拧碎后流出的鲜血一起。
叶离枝发间唯一剩下的一支蝴蝶步摇轻轻的颤了颤,她垂下眼,声音又低又轻的道:
“因为我不想让他怀疑我……”
花弄影都被她的蠢话连篇气笑了,锐利的眸中似暗夜中的两丛火把,在熊熊燃烧着心中的怒意:
“哪怕他让你去死?”
叶离枝毫不犹疑的接话道:“我亦心甘情愿。”
花弄影气得起身甩袖就走。
既然这个女人已经蠢到没药可救,他又留在这里自作多情些什么!
拾翠看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咬了咬下唇,还是跟着自家主子往外走。
只是,花弄影的一只脚刚刚迈出门槛儿,就与迎面而来的一个太监撞在了一起。
长平国主现下正满心烦躁,巴不得谁快点送上门给他撒撒气,所以让他不痛快的人选一出现,就毫不犹豫的一脚踹了过去,斥喝道:
“怎么看路的?眼睛瞎了么!”
那太监是皇贵妃陈燕鸿身边的红人,在陈燕鸿进宫之初就被指派了过去,本以为向来只宠丽妃娘娘一个的皇帝陛下会对这些新入宫的妃子们大加冷落,他也哀叹自己的前途休矣,谁曾想峰回路转,这陈燕鸿陈姑娘,从进宫起便和她那个哥哥一起平步青云,没几个月的时间便坐上了后宫仅次于皇后的高位——皇贵妃。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太监自然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成了她面前的大红人。
现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后宫之中,唯有皇贵妃娘娘最大?得到的恩宠最盛?
其他宫人遇到他,哪个不是要给三分薄面?就算是别宫别院的娘娘们,见到他也是要奉承巴结一下的,谁让她们的名分,都没有他的主子高呢?!
所以一撞到人的太监还没等开口斥责呢,人就已经朝后横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了身后的墙面上。
“啊——!”他掐着嗓子的尖叫起来:“谁家的狗……”
话音在抬头看到撞人的肇事者双眸阴鹜、一身华服、气度雍容时,自动掐灭。
“您、您是……”
最会看人下菜的太监一眼就瞧出了这个男人身份不凡,不敢再继续造次,忙收敛了气焰,捂着被震得剧痛的胸口小心翼翼的询问起来。
花弄影眸中杀气闪现,毫不客气的答非所问道:
“如果你不是你们家陛下派来慰问娘娘的,就立刻给我——滚。”
呵——太监倒抽一口冷气,这人好狂的口气!
“奴才、奴才并非是陛下指派而来,而是、而是替我家主子来带话来了……”
“哪个主子?”
太监略有得色的应道:“皇贵妃娘娘。”
“哦,原来是那个快死的女人,她派你来干什么?”
太监被他的话给噎的翻了个白眼儿,张了张嘴,刚欲反驳什么,一柄利剑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拾翠一手持剑,面色不善的盯着太监道:
“有问就答,敢多啰嗦一个字,姑奶奶就取了你的项上狗头!”
太监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不仅有人可以在宫中随意持剑行走,还能如此自由的想杀就杀,登时肝胆俱裂,着急忙慌的快速应道:
“是我家娘娘见梅花开了想要请丽妃娘娘明日过去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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