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握着金牌的手被君宸揪着,一手费力的捂住血流如注的胸前,完全腾不开手。
她的嘴唇白的半透明,一点血色都没有,没有力气说话。
她衡量了一下,只能先放开捂伤口的手,缓缓从怀中掏出账簿来递给君宸,虚脱道:“账……张簿,皇上,我办案不力,蒋家人……无辜,请……饶过她们!”
前一刻说话还是整句的,一放开伤口林钰便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说个话都费力的要死。
“账簿?”沐君泽皱眉,见君宸拎着林钰没空,他便上前将账簿给接了过来。
仔细一看,这分明就是他们刚才说的,肯定被沐宁朗销毁了的,蒋涛亲笔记载的账簿!
怎么会还在呢!?
沐宁朗傻吗?!
还是这林钰太聪明了?
君宸见林钰一身是血,就想起她第一次闯御书房的时候,扮着蒋涛的模样用猪血抹了自己一身。
差点吓死他了。
这一次他也宁愿林钰是装的骗他的!
因为若这是真的,她这身伤得有多重?
多疼啊!
“林钰,你闯了四王府偷账簿去了?”君宸伸手连点了她身上几处大穴,怒声质问道。
林钰:“……”你他妈废话!
不然怎么把账簿给你?!
白问了!
老子现在都疼死了!
林钰不管不顾,又死捂着胸前,裹胸的布条都被血染了透心凉,她估摸着,她要是再耽误下去,肯定性命不保。
眼神一瞥,她就看到了沐君泽身后站着的江瑾萱。
神医啊神医啊!
快救救我吧……
可是转念一想,不行啊!
她要是让江瑾萱给救了,身份就穿帮了!
君宸要知道她是个女的,估计她得再死一回。
就在她还剩点力气,脑子里利弊权衡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君宸已经将她转了个个儿抱在怀中,大步向内殿走去,还冷着声音吩咐道:“速传太医!”
啥?
传太医?
要太医院那一群山羊胡子的老男人来给她治伤?!
一万个不要!
林钰忍着自己最后一口气,趁君宸不注意,一章拍在他胸口,然后自己弹跳下来,没命的朝寝殿门外跑去。
“林钰!回来!你不要命了?!”
“林钰!你给朕站住!”
“你为什么要跑?这么不想跟在朕身边吗?”
耳边只有呼呼呼刮过的风了,林钰刚跑出来就向来时一样被驮在马背上逃命似的逃出宫。
身后君宸的嘶吼,不是她充耳不闻,真的是她……
没力气听了!
手里还攥着君宸的金牌,出宫也是畅通无阻的。
可身后明晃晃的一片追兵倒不是假的,还有个比马跑的快的君宸亲自追上来了。
驮着她的马儿也是很奇特,见有人快追上来了,马蹄儿一扬,充分发挥了它千里马的潜质,一时半刻的竟将后面的人甩了一里远。
跑着跑着就畅通无阻的出了皇宫。
反正背上背着林钰,身后的人才不敢放箭呢!
林钰已经彻底在马上昏厥过去了,都快给这马洗了个热血浴。
由于林钰是昏迷的,马儿只能自己辨别着方向,它朝一个僻静的地方跑去,大晚上的本就都歇了,除了一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马车,四下无人。
对面马车帘子被撩开,立刻下来了一个人,将林钰从马背上像卸货一样卸下来然后放进身后的车里,继续驱车离开。
马车里,昏迷的林钰发不出声音,另一边却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唉……就知道我不在肯定发生很多事。”
那语气,就像少了他日子没法过下去了一样。
马车中没有灯,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只隐隐窥见,那双风情万种的媚眼中似蕴含了千万种情绪,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君宸一身月白的常服上沾染了林钰的血,运着轻功飞出皇宫的时候,只看到林钰的血迹停在宫门前便不见了踪迹。
“到哪里去了!”君宸一拳砸在宫墙上,不悦道。
凌月拼劲全力的跟上主子,见君宸的脸黑了大半,又想起方才林钰的模样,自动请缨道:“主子,属下立刻去找,不如您先回宫?”
丫的你是要上早朝的人,大半夜的追个臣子……呸!
林钰这行为都能定性成刺客了!
大半夜的追个刺客出来,还一副担心的要死的样子真的好吗?
君宸咬牙,一甩袖子转身就回了宫,给凌月丢下一句,“找不到人你也别回来了!”
酷酷的凌月风中凌乱了。
好狠心的主子!
赶走了凌风还要赶走这么忠心这么酷这么可爱的凌月!
君宸一脸煞气的回到寝殿,江瑾萱连忙上前,“表哥,追到林钰了吗?她好像伤的很重。”
江瑾萱多年行医,只那几眼便能看出林钰胸前伤口颇为严重,好像也耽误许久了。
若是不及时医治……
“瑾萱,凭你刚才所见,她还能撑多久?”君宸一脸沉黑,激动的握住江瑾萱的肩膀问道。
江瑾萱觉得肩头微疼,微微皱眉,这问题倒不好回答。
她没有诊治,只凭看到的,还真难说。
不过以她预计,那林钰若是够幸运,倒可以撑过几个时辰。
“她武功高强,大概可以撑过几个时辰。”江瑾萱只能如此对君宸答道。
具体是几个时辰,谁都不敢说。
毕竟她几经颠簸的来,又几经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