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与自家小姐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女，妇人愣是不敢相认。
最后还是歆梦上前一步，轻声唤了一句：“兰姨，我是梦儿。”
“梦儿？”那个被歆梦叫做兰姨的妇人眨了几下眼睛，奔上前来，一把扯住歆梦的衣袖，“奴婢没有看错吧，真的是小小姐来了？”
自称奴婢，叫歆梦为小小姐？萧琅在旁边听到，对这位兰姨的身份已经心里有数。她曾经是赵丹娥的丫鬟，甚至是很亲密的贴身丫鬟。
歆梦笑着点头：“兰姨，你没有看错。这次给外祖父贺寿，临行前，母亲特意叮嘱梦儿来看望兰姨。”
她没有说谎，看望这位母亲出阁前的贴身丫鬟素兰，确实是赵丹娥在信中交代的事情之一。
一听见歆梦提起小姐，素兰忍不住红了眼圈，哽咽道：“小姐她真有心，还记得素兰……”激动得说不下去了。
“进去谈吧。”萧琅在旁边轻声提醒了一句。
“对，兰姨你带我们进去吧。”这里毕竟和赵府只隔了一道墙。
“好，小小姐快请进！”说话间，素兰看向萧琅，这一眼看去，心里不由暗暗吃惊。
这位公子，好生俊俏，而且气质高贵，不是普通的富家公子。
愣了片刻，素兰问道：“这位是？”这个时候，她已经被歆梦亲热地挽着手臂，进了门。
萧琅跟在后面，回身关上木门，听见素兰问起他，只淡淡一笑，等着听歆梦如何回答。
“兰姨问他吗？”歆梦偏过头，睨了一眼那袭白色的翩翩身影，仿佛看见了一对竖得高高的耳朵，忍不住存了戏弄之心，“他姓萧，兰姨叫他萧公子就可以了。”
萧琅顿住脚步，脸色一僵。
歆梦称呼母亲过去的贴身丫鬟为兰姨，可见对素兰高看一眼。可她却如此简单地介绍他，实在是……令他不知道应该作何想法。
“屋里简陋，要委屈小小姐和……萧公子在院子里坐了。”素兰用衣袖将院子中间的两张高背木椅上的灰尘仔细扫了扫，然后若有所思地瞥了面色似乎有些不愉的萧琅一眼，“小小姐，你们坐一会，我去烧水。”
“好。”点了点头，歆梦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四下打量了几眼。
这是个两进的宅子，青砖，黑瓦。前面是客厅和厨房，以及一间很小的柴房，后面应该只有一间正房，两间厢房。
不大，却也不太小，与许多贫困的老百姓比起来，算是比较好的了。
但是，从敞开的门，她可以看到客厅里光线昏暗，里面摆放着极少的家具。院子里背阳的墙根下长满了青苔。有太阳照晒的地方，隔了一个陈旧简陋的木架，上面摆放的簸箕里晾晒着一点点红薯干。
兰姨的家，完全就是家徒四壁的感觉。
歆梦忍不住微微红了眼圈，心里不由感慨：自小陪着母亲长大的贴身丫鬟，曾经与母亲亲如姐妹的兰姨，竟然沦落到如斯贫困的境地。可即便如此，兰姨从未托人带过书信到京城，求她曾经悉心照顾过的小姐帮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