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只听见有人说话，听不真切说的什么，将耳朵贴在石壁上之后，歆梦只要凝神细听，就能听清楚来自石室里面的对话了。
石室的隔音效果本来应该是很好的，她之前能听见声音，现在又能听清楚几乎每一个字，并不是因为她的听力异乎常人，而是因为里面的人正在争吵，毫不遮掩自己的情绪和声音，完全忘记了隔墙有耳这件重要的事。
“……是谁给你权力伤她，还自作主张，假借本尊的名义将她抓来！”
说话的是红依，不，现在应该称他为凯萨了。他自己之前也说过，红依只是一个假名。
不过，歆梦却觉得，恐怕连凯萨这个名字也是假的。
“属下这么做是为了门主好，至于沈歆梦受伤的事……那是意外。”与凯萨的暴怒相比，接话的女子比较克制一些。
如果说之前还有些不确定，现在歆梦已经有十足的把握，肯定正和凯萨交谈的女子就是瑛凌。
而且还有一点可以肯定，萨剑门的圣女是听命于门主的，否则不会自称属下。
而不是像江湖中一些门派那样，圣女是超凡的精神领袖，不仅仅门徒，门派的首领也要匍匐在她的脚下，听她的号令。
凯萨显然并不相信瑛凌的狡辩：“你要是真的为本尊好，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将她带进谷里来。”
“属下实在不忍门主相思成疾……嗯……”
石室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歆梦听不见说话的声音，疑惑之下轻轻蹙了蹙眉，心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不说了？
片刻之后，石壁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以及凯萨的声音：“本尊和她的事，轮不到你置咀，更由不得你擅自插手。这一次姑且放过你，胆敢再犯的话，本尊不会再手下留情。听明白了吗？”
咳嗽声停止了，瑛凌的声音与之前相比沙哑了不少：“属下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就给本尊滚出去，本尊要休息了。”
“……门主，你身上的寒毒是不是又发作了？”
瑛凌的声音突然一下子拔高。隔着一道厚厚的石壁，歆梦都能毫不费劲地听出她的紧张和担心。
歆梦心里亦是一惊，不由自主想起凯萨以红依的身份住在将军府时的那一次病发，以及刚才在山洞外感受到的，他极不正常的身体温度。
这都是因为他身上的寒毒吗？
随即又听见瑛凌忿忿地道：“都怪沈歆梦，要不是她，门主也不会身中寒毒，每月经受剥皮剔骨般痛苦。”
“这么快你就忘记本尊的警告了？”凯萨顿了一下，突然怒气爆发，“滚！”
“不，属下不走，属下留下帮门主舒缓……嗯……”
一声闷哼之后，石室里的两个人又再次停了口。
片刻静谧之后，从石壁的那一边传来女子破碎的呻／吟声，听起来瑛凌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呻／吟声愈来愈响，透过石壁钻进歆梦的耳朵，丝毫不用费劲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反应过来的歆梦涨红了脸，暗暗啐了一口：“这两个人前一刻还吵着架，下一刻就做到一处去了，好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