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荷无奈闯到钱老爷的书房,报出任刑部侍郎的大伯靳文才的名字,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这才使得钱家和那恶绅罢手,放了她离去。
大伯不是钱老爷,她不可能重施故技,只能暂且答应下来,徐徐图之。当下,她低头颔首,装作顺从的样子柔声道:“小和听从大伯的安排。”
靳文才欣慰点头,觉得自己的决定做对了。靳荷年纪虽小,却是可造之才。今后靳家能否在朝堂之上大放异彩,就看她博得君宠几许了。
一个月后,朝廷果然发下公文,命九品以上官员报送府中十三至十七岁尚未出阁和订亲的女儿名字及画像。教引姑姑也入了府,悉心教导靳荷,只待来年春天送她入宫参选。
宫里头的女官到了年纪被放出宫来,因过了婚配的最佳年龄,常常不是嫁与鳏寡孤独,就是做商人妾。w模便用主子的赏赐和多年积攒的银两置办宅子,做起了教引姑姑这个行当‰她们去教导府里的秀,尤其是一到选秀之年,更是供不觧蟆?
靳府请的这位教引姑姑姓韩,原是皇后身边的尚宫,三年前求了恩准出宫,在东城买了一座三进的宅子独居,安宁度日。也不知道靳文才花费了多少银两,才请动她入府做了靳荷的教引姑姑。她平日里少言笑,对靳荷要求十分严格。
除了靳荷,京城里其余要入宫选秀的女子都待在府中学习,其中就包括沐宝怡和孟云裳。在保障家族利益的前提之下,根本不会有人在乎她们是否愿意入宫侍君。爱慕她们的男子也断然不敢在这个尴尬的时候挺身而出,与至高无上的皇帝为敌。
这年冬天冷的早,但初雪一直未下。过年那几日,靳文才带了夫人及英杰、英豪二子夫妇去了丞相府等几处登门拜年,平日交往较少的府上则派仆从持了名刺代往。因着年节的原因,韩姑姑回家了,要年后才重新回到府上。靳荷独留府中,享受着难得的悠闲。
大年初五,门房小厮给靳荷送来一封信。她好奇展开清香的梅花笺纸,原来是孟府小姐云裳邀请她于元宵节晚上一同出游赏灯。靳荷不敢擅自答应,等大伯回了府,得了首肯才应下孟云裳的邀约。
不知不觉就到了元宵这日,靳荷早早妆罢,坐了马车前往州桥赴约。
大周国运昌盛,京城更是一派繁荣景象。邵水奔流穿城而过,两岸店铺酒楼林立,热闹非凡。州桥便是建于这条邵水之上,是进入朱雀门之后深入京城腹地的交通要道。
“靳小姐怎么才来?”孟云裳人未到语先至,欢快的笑在瞥见靳荷身后的韩姑姑时一下子凝固了。
“她怎么来了?”孟云裳轻轻动了动唇,无声地问靳荷。
靳荷冲孟云裳无奈地笑了笑:“孟小姐好!”
上了马车看到韩姑姑端坐于内,靳荷才知道大伯请了韩姑姑陪她出游。大伯的心思,她懂。明面上是让韩姑姑随行,方便时刻提点她,实则是盯紧了她,免得出了什么岔子,耽误了入宫选秀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