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炎爵站在旁边,闷硬说道,憋着一股子的气。“薛淼淼,你都这个鬼样子了你还有心情管别人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病得很严重!”
方才,医生是叹着气出去的,说是最后还剩了一点时间,让病人家属和病人好好道别。
医生这是宣判了她的死刑!但她还满脸不在意。
瞧把这一根筋的男人急得。
薛淼淼不怒反笑,眉眼弯起,打趣地看着炎爵,“放心吧,这根本就不是病,医生也检查不出来的,他们以为我会死,其实我不会,等这一阵儿过去了我又可以恢复如前,你别担心,真的不会有事。”
还有心思笑。
炎爵看着她苦笑的样子就来气,别开眼不看,也是拿他没办法。
“薛淼淼,我真的,对你特别无语,这辈子我唯一吃不住的人就是你。”
“才不是。”薛淼淼娇俏反驳,“明明是龙姿言,才不是我。”
对,还有那个要风是风要雨是雨的狂躁女人。
炎爵绷着脸,不再说话,也不看她,英朗的脊梁挺得笔直对着她。
薛淼淼又是温尔笑了,安静地躺着,看着头顶透亮的手术灯,刺得眯起眼来。
方才,有好几秒她的鬼魂已经飘离她的身体,飘入茫茫白雾。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轮回之地师父所在的地方。
所以她患的也不是病,根本没得治,从轮回之地带回来刀,师父让她用来刺杀钟浩天,但她没有,所以那刀子便一次次地反噬她,让她生不如死。
可即便是生不如死,她也不会将刀尖插在最心爱的男人胸口。
薛淼淼跌下唇,目光瞬间变得坚定无比,她很清楚自己对钟浩天的心,不是用她的生死可以左右的。
她就算是死,特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情。
病房的气氛有些凝重沉闷,薛淼淼虽然心意很坚定,但刺痛感却在慢慢地啃食她的神经,让她的意识愈发模糊,她靠拼命地想钟浩天的的脸来让自己清醒。
但力不从心。
炎爵稍稍回身,看到她已经痛得整个蜷缩在台子上,浑身都是汗,被水洗过一样。
他过去抓住床沿,心急如焚,“我让医生进来,再继续抢救,淼淼你忍着,不会有事的。”
薛淼淼曲卷着,双臂抱住了腿,咬牙摇头,“叫医生也没用,你别管我,让我一个人待会儿,这一阵儿过去就好了,放心吧,死不了。”
这生不如死的模样,看得让人抓狂。
炎爵暴躁地在旁边走来走去,口不择言,“你和那个男人就不能幸福地在一起,当初都是我的错,从一开始就是我错了。不该允许你到c城来读书,更不应该在那个时候任由你跟着钟浩天走,我以为他可以给你幸福,但最终是劫难!”
听着他吼出这些,薛淼淼觉得自己的胸口更痛了。
怎么还翻旧账了呢,都是各自有家室的人,这要让龙姿言听到该多伤心。
喉咙乍痒,她不禁躬起身子咳嗽了两声,无奈地看着炎爵,劝道:“炎爵,你别着急就说气话,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说那些有什么用。我和二少的事情,也不是你的一个决定就可以改变的。我和他是注定的千年情劫,不管有没有你当初的决定,我和他都一定会相遇,一定会相爱,你懂吗?”
炎爵胡乱地抓挠自己的头发,瞪她。
“我根本就不信这些,我只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是那个男人却没有陪在你身边,他就不配与你相爱。”
“那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这些都与你无关!”
两人的对峙,让整个急救室的温度迅速下降到冰点,冻住。
随后出现了良久的沉默。
薛淼淼痛苦地蜷缩着,咬着牙再多说不出一个字,而炎爵在旁边烦躁地想抽烟,想砸东西,想打人。
终于,他冷笑一声儿。
“行,确实不关我的事,我不管你就是,但那个男人是我们炎家的人,他对老婆这么不负责任,我就得教训他,丢了我们炎家的脸!”
薛淼淼怔忪,匪夷所思地撑大了瞳孔看着乱说话的炎爵。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钟浩天是炎家的人?
炎爵没耐心和她解释,气势汹汹地冲出了急救室。
她安静地躺在台子上,已经没办法盯着那炽亮的手术灯了,闭着眼睛承受着刀刺的痛楚。
要爱就要承受苦痛,她坚信自己可以挺过去!不会就这么被打败。
走廊上。
炎震和韩茉莉紧张地靠在一起,担忧地看着不远处的龙姿言。
才两个月,肚子丝毫不显怀,还是那位身材火辣的龙家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爱。
韩茉莉戚戚然看着面无表情的儿媳妇,自从龙家知道女儿怀孕之后,当即让人把人从情人湖接回了家,全天有人守护着,生怕有一丁点的闪失。
从情人湖回去之后,炎爵也是和龙姿言住在一起的,两人直接的矛盾虽然没解除,但成天一起相处也是有明显好转。
就在龙姿言以为还可以挽救尝试的时候,炎爵突然回了趟家,然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急救室的门没关好,隔音效果是相当的差,里面的人声音不小,说了些什么,外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听到了炎爵的愤怒,也听到了他的不甘心。
结婚这么久,她知道他心里还藏着某人,却不想藏得这么深,藏着这么多的不甘心。
多得连她都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