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天时间,就整哭了,也太娇气了点儿。臭小子肯定对她百依百顺了,看吧,给他试出来了吧,这么娇气的女孩,怎么能当顾家的孙媳妇。
但看小姑娘坐在那里一个人,那瘦瘦的小肩膀,老爷子眉毛动了动,又有点心软了。这半天就没让她停歇过,是不是太狠了。
“嗯,干嘛?”裴凉夏听见声音,回过神来,侧头一看老爷子,“您吃完了?”
“你!”
她脸上哪有半点泪痕,傻里傻气的,顾老爷子气的嘴唇抖了下,被子一掀,“睡觉!”
*
顾非池也担心裴凉夏跟老爷子在一起,有没有火星撞地球。老爷子对裴凉夏有偏见,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
他忍了一个上午没给她打电话,就担心老爷子看到了,会加深对她的偏见。
阖上文件,他还是给她打电话了。
裴凉夏好不容易伺候下老爷子睡着了,电话给她调成了震动,嗡嗡的响,她怕吵醒老爷子,赶紧拿了电话去阳台上听。
“怎么啦?”
“跟爷爷相处的怎么样?”
裴凉夏转头看了一下睡得安稳的老爷子,笑了笑,“没事。老爷子那点闹腾,跟我爸比起来,还差的远呢。”
电话里传来顾非池的轻笑声。
裴凉夏手指圈起一缕头发,绕啊绕的,耳边听着顾非池的声音,忽然很想他。在酒店工作了一段时间,常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会儿见不到了,还有点不习惯了。
“想我了没?”他先开口问了。
裴凉夏浅浅笑了下,发梢在脸上挠了挠,轻轻“嗯”了一声。她想到顾非池的身体问题,咬了咬唇,犹豫着是不是该问一下。可是,这关系到男人的自尊心,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老爷子住院,他一个人要照看酒店,还要顾着家里,一定是累到了吧。
她想了想:“顾非池,晚上我炖汤给你喝吧。”
顾非池愣了下,这小丫头照顾人还上瘾了,不过,她愿意为他洗手做羹汤,他当然乐意。
晚上有接班的保姆过来,裴凉夏高高兴兴的给老爷子道别,去了趟菜场。
她下午的时候用手机上网搜了一下。男人补肾,最好是甲鱼汤。
到了水产市场,圆圆的老鳖慢慢吞吞的在池子里爬,裴凉夏站在前面看了又看,怎么看上去这么没精神。一边有个摆了个红色塑料盆的在那叫卖,“野生甲鱼,野生甲鱼,正宗的太湖野生甲鱼。”
裴凉夏两边一看,野生甲鱼好像更加生猛一点。
这么想着,她在地上捡了一根不知道谁掉的芹菜去戳。只见那甲鱼受了刺激,一下把脑袋缩壳子里了,只留下一个圆不溜丢的壳子。她又戳了一下,甲鱼缩的更紧了,一动不敢动。
“哎哎,我说姑娘,你到底买不买啊?”那老板一看,急了。别没买他的甲鱼,把他的甲鱼给戳死了。
裴凉夏丢了芹菜,一把捞起那甲鱼,“买,给我宰了。”
买了甲鱼,买了枸杞跟百合,她再绕到另一边市场买了一只公鸡,再买了两个菜才回去。
*
周擎去了朗悦,将世爵那边的事情做汇报,顺便把一些需要顾非池签字的文件给带了过来。
顾非池一项项看完,没有问题了才签上自己名字。
“顾少,下半年的总裁选举,顾千宏那边已经争取到了小半人数。还有几个持观望态度,不过,你购买朗悦跟新锐的事情,有不少老臣子心有不满,顾千宏正游说他们。”
顾非池脸色很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他想我这个位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签下最后一份文件,最后一笔摁了摁,洁白的空白地上,一钩黑色墨迹显得格外有力,像是一只尖锐的钩子。
他嘴角的冷笑显得嗜血:“就让他再闹腾闹腾,放松放松,我就担心他太安静了,防的太紧,有些事情不好查。”
“是啊,可是,事情过去那么久了,顾千宏那老狐狸只怕早已把证据都销毁了。这么些年下来,他也得了不少的实权,要逼着他,只怕不大可能。”
顾非池目光瞥向笔筒内的一支派克金笔,拿了出来。
手指轻轻的在上面摩挲。金笔早就失去了功能,十四年了,光泽早已不在,上面还有火烧过的痕迹,笔帽都变形了。可他不管去哪里,都一直都带着这支笔。
“非池……”
周擎见他又拿出那支笔来,唤了一声。每次顾非池拿着那支笔的时候,就显得格外的阴沉,眼里都透着狠劲。
周擎家世其实并不比顾家低微,南城显赫的政法家族。大学一毕业,他却选择到了顾非池的公司给他做特助。大多时候,他都叫他一声“顾少”,只有在特别时候,他才这么叫他。
顾非池将笔在手里转了几圈,才将笔放回笔筒内。
“不,野心家是不会只看得到手里那点利益的,他会要得更多。”
“可是,顾老爷子担心你。”
“没事,在他面前不要吐露太多。”顾非池看他一眼,皱了皱眉。
“老爷子人精,哪里瞒得住他。不然,他还心心念念的撮合你跟梁诗诗,就想着给你添砖加瓦呢。”他嘀咕了声。
顾非池没听进他的话,垂眼看了一下手表,忽然表情放松很多。周擎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顾少,你要是佳人有约呢,不如早点下班吧。反正眼下,他们也搅不出什么浪花来。”
顾非池嘴角轻轻勾了勾,取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