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爸说要去看海豚表演,三个人兴冲冲的过去占位。/当跃起的海豚跳过圆圈,溅起一片的水花时,全场欢呼起来,裴凉夏也举起手鼓掌,兴奋的大叫起来。
“裴凉夏,那一晚,其实是你,对不对?”
欢呼声太吵,裴凉夏只听见顾非池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转过头来,笑容还挂在脸上。
“你说什么?大声点儿,我听不清楚。”
“那一晚上,跟我睡在一起的人,是你,是不是?”低沉的嗓音,充满了笃定,那一双深邃的眼,在阳光下,比黑曜石还明亮,直直的盯着她的肩膀处。
裴凉夏的笑一下子僵硬在了脸上,惊恐的瞪着他,直觉要否认装糊涂。“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意识到他在盯着她的肩膀看,她侧头顺眼看了过去。
今天她穿的是领口比较大的休闲t恤,可能是刚刚看表演太兴奋了,一侧衣领滑了下去,露出她半个香肩。她伸手将衣服拉了回来,准备开溜。
顾非池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人,修长的手指在她衣领口拨过去,再次露出一片雪白的肩头,那片雪白之上,有一小块粉红色的胎记,像是桃花瓣一样。
“我记得这个。”他温热的指腹在那块胎记上轻轻点了一下,裴凉夏一个激灵,他的手指像是带电似的,身上起了一个一个的鸡皮疙瘩。
他不是没看到她的人吗?怎么会记得她的胎记?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但是,我却记得这个。”
旖旎的夜晚,模糊的印象中,他只记得自己有多么酣畅淋漓,但却不知道他抱着的女人是谁,看不清她的长相,但那一片粉红,总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像是春天落了一场桃花雨,纷纷落落。
几乎每天晚上,都要重复的做那种春梦,桃花瓣不断在眼前晃着,是个男人都得疯,半夜惊醒了,只能去冲冷水澡。
周擎说,开了荤的男人,会食之髓味,建议他找个女人消消火。可是他很清楚,不是那个女人,他谁都不要。
“你……你……我……”裴凉夏吓得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指着他,舌头却像是被猫儿叼走了似的,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了,整个脑袋一团浆糊。
“裴知夏,裴凉夏,一字之差,你以为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你的计划看起来是很完美,差点就将我骗过了,但是,对我来说,只是一开始而已。”
从酒店的登记,再到朗悦找人,对方派出裴知夏来跟他洽谈业务。那时,他几次试探,差点就以为裴知夏就是那个女人。但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似乎不是她。
裴知夏还算是个聪明的女人,对于不是自己的东西,还知道下工夫去了解,所以在策划书上,她能说出详细的内容。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他差点找错了人。
后来,他发现裴知夏熟知内容,却无法说出她的设计理念,以及设计初衷。这对一个亲手做出策划书的策划者来说,都是不可能的。
再之后,裴知夏陪他参加一个酒会,穿了一件抹胸的礼服,那时,他已经确定,那个人,绝对不是裴知夏。
而眼前这个女人,对着他时,她的眼神会躲闪,虽然极力做到自如,但她显然不大会说谎话,一看就知道她在心虚。
之后,在策划书上的问题上,他决定放手一搏,中止这个项目,逼着新锐派出真正的策划人来。新锐很重视这份大单,果不其然,派了她过来。
看到她,他心里就有底了。她的一张口就是头头是道,完全不是一个中途加入的人该有的思路。
最后,直到现在,看到她肩膀上的胎记,他已经完全确定,那个人——就是她!
裴凉夏一双大眼咕噜咕噜乱转,想着推脱之词。怎么会被他发现的,她的计划明明完美无缺啊!
越是着急,却越是想不出来。既然想不出来,而他已经找到了她,早晚都是个死,她闭了闭眼,脖子一梗,大有视死如归的气概。
“对,是我又怎么样!”她说的中气十足,双手将自己衣襟收紧了,仰着脑袋,继续“视死如归”。
“我都没说什么呢,你一个男人叽叽歪歪,搞那么麻烦做什么,不就睡了一觉么,醒来该干嘛就干嘛呗,找我做什么!”
她说的大声,尤其在说到“睡了一觉”四个字时,正好海豚馆所有观众都屏息看着海豚再一次的高难度表演,十分的安静,所以,“睡了一觉”四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周围的人全部听到了。
齐刷刷的眼睛看过来,看她的眼神,好像女流氓似的。
裴凉夏说完,才意识到周围的人都在看她,包括裴爸。
“小虾,你在说什么,你跟谁困觉了?”
裴凉夏血压顿时飙升,整个脸涨得像是颗熟透了的西红柿,都快熟烂了,恨不得跳到下面的水里去。
天哪,为什么老是要让她遇到这种事!
坐在观众台上继续纠结睡觉问题已经不可能了,谈判移到了海洋馆的旋转咖啡杯区。
这种“儿童不宜”的话题,不适合让裴爸听到,所以她难得大方的给了售票的一百块钱,让裴爸玩个几圈儿再回来。
“没错,是我喝醉了,强了你,你想怎么样?”裴凉夏抱着手臂,左脚点在地上,一抖一抖的,装作很老练的样子。
顾非池差点喷了出来,她以为的是,她把他强上了,所以才想要逃,甚至不惜把自己的策划书让给裴知夏?
“你说怎么样?”跟想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