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凉夏走到床头柜边,先看了一眼那保温壶,壶底已经见底了。岑层手里的那碗骨头汤微微轻晃,汤汁发白,几个带着软骨的肉骨头躺在碗底,上面还飘着几颗枸杞红枣。这汤,一看就是熬够了时间的。
“哟,肉骨补钙,枸杞补肾,红枣补血补气,岑小姐想的好周到。”裴凉夏夸了一嘴,将自己买的披萨还有炸鸡“咚”的一声放在柜子上,打开了盒子。披萨跟炸鸡香料的味道弥散开来,将骨头汤的那股清香味盖了过去。她拎出一块披萨,大大的一口咬了下去,皮笑肉不笑的说:“我身体好,这些好东西就给付非池吃吧,他缺钙缺血缺气儿,还缺爱。”
顾非池唇角还有着肉汁的油亮,裴凉夏看着碍眼,抽了纸巾在他嘴唇上用力摁了下,对他瞪眼睛。她一个转身,他就在他身后偷吃,真是欠收拾。
顾非池在她收回手的时候,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皱眉头。小东西这会儿还吃醋了。
“是啊,我缺爱,缺你的爱。”他死死摁住她的手不让她逃开,拖着她的手进了被褥里给她暖手。若不是岑层在,他肯定按着她进被窝来,也不知道她冻到了没有。这时候外面天气是很凉的。他后悔刚才他只顾着忍住疼痛,没有注意到她出去的时候没穿外套。
岑层将他们旁若无人的小动作看在了眼里,眼眸暗了暗,顷刻间,她的嘴角弯了弯,对裴凉夏的讽刺也不生气,轻轻地将碗放在她面前。“凉夏,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她看了一眼顾非池,笑吟吟的说:“我若要趁你不在对顾非池做点儿什么,就不会亲自去酒店接你过来了。别忘了,他们可都还想要瞒着你呢。”
裴凉夏咬咬牙,她就是这才看不透她呀。她的眼里,明明有对顾非池的迷恋,却主动靠近她,干什么?希望顾非池在看着她的时候,也看她一眼?这也太伟大了,好伟大的暗恋!
顾非池倒是讶异,岑层去裴凉夏接来的事情还没有人告诉他。他还奇怪,昏迷前明明交代了周擎他们不许让她知道的,怎么就听到她唠唠叨叨的话语了。
但对此事,他没说什么,看向岑层道:“凉夏小孩子脾气,你别在意。谢了。”
裴凉夏瞪着他的眼睛圆鼓鼓的,她都是快孩子的妈了,小孩子脾气?她在被子下的手掐他手背,看向岑层时笑呵呵的说:“跟岑小姐开开玩笑的嘛。顾非池这么弱,当然要把好东西留着给他。”她在心底补上一句,也不枉费你的心意啊,哼!
顾非池却分毫不在意她的小动作,反手过来捏捏她的手说:“去把汤喝了。岑层熬的汤不错,你出去这么一趟也不穿件外衣,刚好暖暖身子。”
裴凉夏才不要喝她情敌的汤,怕噎死。她继续啃披萨,烤的香喷喷的披萨热乎乎的,有芝士有酱肉,满口油香,有滋有味!
顾非池拿她没办法,小东西小心眼儿起来谁都拿她没辙。他轻叹了口气,指指另一个盒子里的鸡块,示意她拿出来给他。她都冒着寒风给买吃的去了,这会儿他被另一个女人喂饱了肚子,她岂不是寒心?瞅瞅她大口啃披萨的样儿,也不知道将那玩意儿想象成了岑层,还是他。
裴凉夏眉眼弯了弯,飞快的从炸鸡盒子里掏出一块鸡胸肉来递过去。顾非池又叹了口气,“把外面的面粉给剥了,吃了上火。”
“哦。”裴凉夏差点忘了,放下啃了一半的披萨,快速的将鸡块外面炸的酥透的面粉皮剥下,露出鲜嫩的鸡肉。顾非池喝了两碗汤,肚子已经很饱了,换做以前,他是肯定不吃的,但这会儿,为了不辜负他小妻子的心意,还是忍着吃下去了。
“你……你还是去喝点儿汤,别噎着了。”看裴凉夏鼓着腮帮子在那伸着脖子努力咽下去,他又说了一遍。
顾非池吃了她的炸鸡块,裴凉夏心情又转好了,拖过面前的小碗,喝了一大口骨头汤下去,横在脖子里的那团面粉终于给灌下去了,她才舒了口气。岑美人熬的骨头汤味道不错,就是有点咸。她又喝了一口,对着顾非池嘻嘻贼笑,顾非池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慢吞吞的吃着鸡块。
两个人在那细嚼慢咽,你看我,我看你的,岑层完全成了多余的一个。她手掌心都被指甲掐疼了,面上依旧保持着笑容:“既然凉夏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好,谢了。”顾非池抽空看了她一眼,再次说了声谢。
岑层扯了扯嘴唇,拿起外套穿上,拎起了自己的小包,转身时,目光瞥了一眼裴凉夏,想了想又道,“凉夏,累了一天,你也早点休息……噢,还有,顾非池的麻醉药药效过了,他刚才也是怕你担心,才支了你出去的。这一晚上,他恐怕都不太好过,你小心照看着点儿。要有什么事情,就叫医生,这里的约瑟医生是我的旧交,没事的。”
裴凉夏笑着答应了下来,亲自将人送到了门外,连带着她的保温壶。“谢谢岑小姐半夜还亲自来一趟,我会注意的,放心啦,安心睡觉。”
回到病房内,裴凉夏扬着的笑脸沉了下来。顾非池看她面色不对,问道:“怎么了?岑层跟你说什么了?”
“她想说什么,不是当着你的面都说完了吗?”裴凉夏阴阳怪气说着,一屁股在他床边坐下,面色不善。“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伤口疼了?你出了车祸,为什么要叫周擎他们瞒着我?我是你的什么人?怕我担心?你知道岑层当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