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色坦然,荀眉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但想到林修跟岑层吵架,该不会也是跟那顾非池有关……她始终不放心,开口说:“岑层,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别嫌我唠叨,我以前一直都放任你自由,但是,我也不知道还能照顾你几年,岑层,找到喜欢的人,就嫁了吧。只要那个人对你好,一心一意……”
说到这儿,她的目光微微放远,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露出了一丝受伤,随即,她闭了闭眼,将那抹伤情掩藏。
岑层在荀眉面前,早已经学会了如何应对有余,还能讨她欢心。她笑着道:“是,我要找一个像我爸那样的男人,只对妈一心一意。”她站了起来,欢快的说,“我去给林修送汤。”
荀眉从小将她养到大,只差一个肚子将她生出来,又怎么会看不出岑层是在有意回避这个话题。她是个有主见的孩子,结婚这件事上,她再怎么说,都无法替她做主。怕只怕,对那位顾先生,她做不到完全的忘情,就如她一样……
望着岑层的背影,荀眉的眼神露出担忧的神情,桌下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捏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岑层走近厨房里,看了一眼餐厅的方向,关上了门,背靠在墙壁上。
这辈子,她要风得风,过得顺风顺水,唯一的失败,就是顾非池。她是不会放弃的,放弃了,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又算什么?
*
车子在平坦的马路上转了个弯,缓缓地绕进了停车场。车门打开,一个女人拎着保温壶下了车。
这里是创业园,亮起的每一盏灯都展示着奋斗中的人就如那灯光一般,发挥着光和热,奋斗不息。
林修是个难得的天才,他不需要这么拼命也能获得别人无法拥有的成功的,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有人有才又比你肯努力。
他可以说,是典型的白手起家的人,能力卓绝,就连挑剔的岑照辉,也在岑氏企业给了他一份股份份额。老天给了他一个残缺的家,但给了他一个难得的伯乐,给了他无与伦比的才华,也许正如常人说的——老天自有安排。
岑层靠在车上,仰头看着工作室内,他的办公室的方向。她跟林修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每次吵架,都是他来先哄着她。他几乎不发脾气,这样温柔的好男人,若谁能与他共度一生,这辈子,将会是非常幸福的。
若是没有遇上顾非池,她想,她大概早就跟林修结婚了。但偏偏,入了她眼的,偏偏是那个冷漠的男人。
爱情也许就是这样,明明最适合你的人就在眼前,但差的,就是一份怦然心动。
今晚,在荀眉眼里,她大概就是那个想要拆散别人家庭的坏女人。但她有什么资格来说教她?
她拆散了她母亲跟父亲的婚姻,她说她的时候,难道就忘了,她是怎样的女人?
岑层无声的笑了笑,她不恨荀眉,她对她很好,但婚姻这件事情,她绝对不会听她的!
迈开步子,岑层走近了林修的工作室。嗒嗒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工作室内显得寂寥。对林修的工作室,她是熟门熟路的,即便里面光线昏暗,她也凭着记忆,一步步的拾级而上,来到了那件亮着灯的办公室。
办公室前,有个人影趴在桌子上,桌面凌乱。岑层皱了皱眉,不悦的敲了敲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舒雅忙着大赛,经过林修的允许,她下班后会留下来,继续做大赛的资料,这里有最全面的资料,一点不比图书馆的少。但最近工作太忙了,她分身乏术,忙着忙着就趴下睡着了。听到声音,她吓得赶紧坐直了,摸了摸嘴,还未看清人影就飞快的道歉道:“对不起,林先生,我会好好努力的!”
话刚说完,才发现,那道人影却是许久未见得岑层。别怪她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道歉的话,实在是发生了好几次这样的事情,林修每次都敲她桌子吓她,这已经成了条件反射。
“啊!岑小姐!”舒雅惊呼一声,她的声音响亮,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分外突兀,也许紧闭的那扇门里的人也听到了。她忙捂住嘴,大眼睛在眼眶里骨碌碌的转。
“知道努力就好,自己的座位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岑层瞪了她一眼。她一直不喜欢顾非池的这个新秘书,笨手笨脚,呆头呆脑的,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被录用进来的。
“我的人,不需要你来管教。”一道冷漠的声音传来。舒雅刚才的惊呼声在办公室里面的林修听到了,走了出来。
岑层第一次被他这么说话,面色郁郁。“我知道了。”她撇撇嘴,瞪了舒雅一眼。
“林先生,那我就先回家了。”这么晚了,岑小姐还上门来找人,看那显眼的保温壶,想来是求和来的,她这个电灯泡还不赶紧让路?舒雅手指开始快速翻动起来,将堆了满桌子的资料收拾起来。
林修的视线瞥过岑层的手,薄唇微动了下,侧过身子先让她进去。舒雅看着那两人气氛怪异,手上动作更快了。“林先生,那我就先走了。”她将几份资料往大大的包内一塞,拉上拉链,手里又抱了几本书,步子已经迈出了座位。
“等等,去泡两杯咖啡来。”林修转身进办公室前,淡淡的吩咐说。
“啊?哦……好的。”整个回答就只有舒雅傻乎乎的声音,办公室门前的那一小片区域,哪里还有第二个人?
将沉甸甸的包放回桌子上,书也一并放下,舒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