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宝霓又说着:“……那孩子……我看那孩子跟你还比较亲一些,虽然说那女人是他亲生的妈,但毕竟从小到大没有养过他,也不会有多少感情。不然那孩子会跟着郁景灏一起来看你?而且看昨天情况……那孩子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一点都不懂事……”
宝霓还在絮絮叨叨往下说,宋云深越听越烦心,她打断了宝霓道:“别说了!还有,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没你想的那么肮脏。”
宝霓看她吃了火药一样,怕真的惹恼了她,倏地闭上了嘴巴,两只眼珠子盯着她。宋云深皱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站了半天没动。宝霓看她这早上是没什么心思做什么早餐了,进房间换了身衣服出来,又要出门。宋云深道:“又去哪儿?”
宝霓眼睛躲闪了一下说:“还能去哪里。”说完,也不等宋云深再说什么,开了门就走人。
宝霓出了门,宋云深看着空荡荡的家,冷冷清清的,心里不由更加失落。她也没有心思吃什么,肚子涨涨的难受,倒了一杯水进了工作室继续去忙活。
小缝纫机哒哒的响着,压着布料的一溜边儿过去,阳光从窗子的这边挪到了那边,临近中午的时候,旁边的架子上已经摆了几件新款的内衣,这是她准备晚上发货的。
宋云深眉间的皱痕越来越深,额头冷汗直冒,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她碰了碰旁边的水杯,早上倒的开水早就冷透,她的眉不由的皱的更紧了,缩着身子,忍着腹痛将最后的一条边踩好。
将做好的内衣放到一边,她正要站起来重新去倒一杯开水,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宝霓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这个时候是不会回来的,但若不是她,还能有谁?
但不管是谁,这个门总是要去开的。因为门口的人似乎很有耐心,每当她觉得可能是敲的别人家的门时,便有几声声音传来。
宋云深磨蹭着,慢慢挪到了门口。从猫眼里面看出去,门口站着一个个子高挑的女人,白白的皮肤,干净的长相,安静的笑容令人想起简单而大方的海芋花。
这个女人,正是海芋。
宋云深呼吸停了下,心里无端一阵发慌,好像被人逮到了奸情似的。郁景灏早上就走,她怎么后脚就跟来了。
但问题是,她跟郁景灏没什么不可告人的。想到这儿,宋云深挺了挺腰杆,将门打了开来。
海芋还在等开门,半垂着眼睛看着地面,在她以为里面没有人的时候,门却开了。她半转的身子停在那个转身的动作,看到宋云深,愣了一下。
“宋小姐……”海芋笑了笑,一低头,将耳边落下的发丝勾到耳后,露出她雪白的脸颊。一头短短的头发,苍白的脸色,很没有精神的样子,显得憔悴,看起来比宋云深还要憔悴几分。
宋云深点了点头,应了她的声音,眼神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海……”她顿了下,随即改了称呼,“郁太太有什么事吗?”
海芋笑了笑,脸上的笑有点不自然,目光往屋子里扫了一眼,轻声说:“我……我是来找君尚的,他不在吗?”
宋云深心里冷笑一声,眼前的女人怎么说也是大家嘴里说出来的名门淑女,又总是病恹恹的一副柔弱模样,她是不好开口说来找自己老公的,才把孩子搬了出来吧。
宋云深坦然的让开身子,干脆让她将里面看个清楚。
“他们昨天的确来过,不过早上就走了,难道郁太太没有看到他们吗?”
“啊?”
海芋短促的惊讶了一声,脸色更白了几分,几乎要透明了。刚下过雨,这样的天气更是闷热,过道里不透风,很容易将人身上的汗逼出来。
海芋几缕汗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更显出几分楚楚可怜来,眼睛波光粼粼的。
宋云深看着她快要倒下的样子,皱了下眉说:“进来说话吧。”说罢,先转了身子往里面走去。
海芋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宋云深倒了两杯水出来,将一杯放到她的面前说:“这边没有咖啡,随便将就一下吧。”
海芋没说什么,神色平静的端起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也许是那一杯水太烫,也许是那一杯水,刚好解了她的乏,海芋的脸色微微发红,比起刚才苍白的几乎透明的样子,要好很多了。
宋云深同样的低头喝水,从长长的睫毛下观察着眼前的女人。
听说她的身体很不好,出过一场很大的车祸,几乎将命都丢了,而且还失忆了,流落在外,吃了很多的苦头。能恢复记忆找回来,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一口热水下去,缓解了宋云深的腹痛,她的唇角忽然微微勾了下,等着女人开口。
郁家那么大,她当了郁太太,要掌握郁景灏的行踪容易的很,可她偏偏在郁景灏离开的时候出现,那么来找人,就只是一个借口。
她,是来找她的。
海芋抱着水杯,将四周都看了看,犹豫了下,开口说:“你……”
宋云深看着她,勾着唇角淡笑着。“嗯?”
她猜测海芋是想说,你过得怎么样,不过估计看到她这个房子这么小,这么的简单,那话开不了口了。
在她的平静而坦然的目光下,海芋嘴唇动了动,说:“你在这边似乎适应的很好。”
宋云深笑了笑,看着她说:“我既然准备在这里生活,当然要适应。”
这句话,是她要的定心丸,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消化了。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