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过了……”
“嗯……”
几句闲谈以后,两人都没有了声音,各自喝酒吃菜。宋云深备了一点水煮毛豆,一颗颗的剥着吃,笑意淡淡的。一小杯子葡萄酒见底,她忽然道:“海芋回来,你有查过她的过去吗?”
郁景灏看了看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宋云深道:“因为我不觉得一个母亲,对于失散多年的孩子,会这样的冷淡。”虽然宝霓不是一个好母亲,但她也知道,一个母亲对于孩子最起码的关爱。但宋云深暗查下来,发现海芋把郁君尚,只是当成一个工具,一个联系郁景灏的工具。
都说血脉相连,海芋对郁君尚,至少宋云深没感觉到。
在郁景灏面前,海芋只会给他看到她对孩子浓浓母爱的样子,而郁君尚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甚至有点儿臭屁,海芋对他的冷淡,他也不会去跟郁景灏说,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郁君尚为什么跟海芋相处奇怪了。
郁景灏微眯了一下眼睛,似乎在回忆。他工作繁忙,跟海芋相处又是冷冷淡淡的,所以很多事,他都忽略了。
回到郁家,还是跟前几日一样,接近十二点。昏黄的灯光柔柔的照射在宽敞的客厅里。沙发上铺着一条毛毯,毛毯下,有着一个鼓包。
海芋听到声响,从半睡半醒中惊醒。她像每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等在灯光下,等着自己的男人回来。
“你回来了……”她起身,走到郁景灏身边,接过他的公事包,不出意外的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酒香,还有若有若无的,属于那个地方的檀香味。她的脸色更白了一些,小脸上写着委屈,眼底下,更多的是不安,拿着公事包的手都微微颤抖着。
郁景灏低头看着眼皮底下的女人,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君尚在学校出什么事了?”
低沉的嗓音,并无压迫,就像往常说话的口气,但海芋的拎着公事包的手却剧烈抖了一下。她的嘴唇张了张,惶惑的看着他。过了会儿才道:“没什么大事,跟同学打架。男孩子嘛……”
郁景灏淡淡的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你……是从她那里听来的?”她咬了咬唇,问道。
郁景灏没有回答她,迈着步子往楼上走。海芋跟在他的身后,眼眶里微微闪过水光。水光下,恨意、恼怒、交织,显得她那张苍白的脸可怖。
白天,她才在那个女人面前炫耀自己的身份,晚上,那个女人就报复回来了。为什么,她的对手是她?
公事包的把手被她紧紧的捏在手里,几乎要陷入到骨头里去。
她跟着郁景灏到了房间,去给他放洗澡水,郁景灏叫住了她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吧,你回去早点睡吧。”
海芋睁着大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们结婚后,都是分开睡的,但每天,她会给他放好洗澡水,当着他贤惠乖巧的妻子。那个女人离开,她想,他迟早都是她的,但现在……
郁景灏脱去了外套,洁白的衬衣下,是他结实的身躯。海芋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那坚实的后背,等他转身过来,胸口衬衣处一抹淡淡的粉红,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没有离开,反而上前了几步,到他跟前,颤抖着手指,去解他的衬衣扣子。她的呼吸乱了,时轻时重,苍白的脸因为紧张而染上一层薄薄的红。他身上的热力,由于近距离,她感受到了,与那股热力同时传递过来的,还有那股萦绕不散的酒味。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郁景灏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这个不用你来……”
“不用我来,难道她可以吗?”海芋终于忍不住了,哭着叫了出来。破碎的眼泪从她的眼眶汩汩而出,说不出的楚楚可怜,但郁景灏的目光却越来越冷。
郁景灏手指用了一下力,将她的手指硬生生的从他的衬衣上扯下来。“吧嗒”一声,扣子被扯落,在地板上弹了两下才滚到墙角边。海芋的目光随着那一粒白色的扣子,眼泪流淌的更凶猛了。
“我才是你的妻子,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到从前?”她目光凄然的望着眼前的男人,手指紧紧的攥成了一团。
郁景灏浓浓的眉毛皱了起来,看着她,淡淡的说:“回去吧,太晚了。”
太晚了,两层意思。第一层,时间太晚了,第二层,是她回来的时间太晚了,如果真的是她的话。
海芋面色一白,整整泪眼朦胧的眼看他,嘴唇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是我来的太晚,而你已经忘不了她吗?”她的声音几乎破碎,满是颤音。“她有什么?她跟你在一起,也不过一年多。可我跟你有了君尚,我们甚至有过比她更长的日子,难道你都不记得了?我……我……甚至,我们彼此对彼此,都是第一次,那样的第一次,你也忘记了吗?”
他们是彼此的初恋,交出自己,是彼此的第一次,那样的刻骨铭心,不管对男人还是女人,不都是难以忘怀的。为何他可以对她这样冷漠,就因为她错失了他过去的八年?
郁景灏向她走了两步,到她的跟前,手指拂过她的泪眼,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滚烫的手掌贴上她的皮肤,海芋微微哆嗦了一下,眼睛睁得更大了一些,轻轻的一眨眼,一滴眼泪滚落,被他的手指擦去,她眼睛一热,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
“景灏……”
郁景灏一下一下擦着她的眼泪,几乎将整个手掌弄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