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姑侄俩叽叽歪歪的说了一会子——呃,勉强算是皇宫家常?——的话,大长公主童鞋总算是记起来这一大群的人肉背景板了。
赵琼对着赵钧和瑜哥儿招招手,难得换了张有些真实表情的脸:“你们两个来和我说说,这折子上写的可是心里话?”
赵钧想说话之前,瑜哥儿先抢在前头回答道:“回大长公主的话,这折子写得都是我的真心话。我并不是那种口是心非的人,大长公主也算是看着我和四殿下长大的,对我的品性也是知道的。诚如大长公主所见,我在礼佛这事儿上头,从来都是虔诚的,这一点从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如此。我如今上折子是这样说,将来依旧还是这样说,我这点子心,青天可鉴,明日可鉴。我在这儿也顺便求大长公主做个见证罢,四殿下已是下定决心要一辈子去深研佛经了,我自是也要紧跟四殿下步伐的,大长公主且就为四殿下和我做这个一辈子的见证罢!”说着就双膝下地,还深深叩了三次头。
赵钧见状,也紧贴着瑜哥儿跪下,同样郑重叩头三回后,才对赵琼请求道:“大长公主,瑜哥儿说的这些,便也是我想说的,这见证的事儿,还望大长公主成全!”说着也深深俯身低头,和瑜哥儿一起长跪不起。
珉哥儿眼见着这煽情剧情都上了,而且赵琼这个大长公主又大约是被瑜哥儿和赵钧戳中了泪点了,竟是看着就快要感动落泪的节奏了,看来今儿这一出,他哥哥和四殿下,大概是要破釜沉舟,斩断退路的意思了。珉哥儿便偷眼去看他爹,却发现他爹只顾着他那个也要落泪的娘去了,这一来,却是怎么办才好?
赵琼看着眼前两个跪倒在地的少年,仿佛透过他们看见当年的自己。同样的青葱年少,同样的……在诚恳的言语和表情之下,隐隐的带着些无奈和认命……赵琼的眼泪,终是没抑制得住。缓缓的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珉哥儿眼看着不对了,父母又都暂时指望不上了,只得咬咬牙,自己先陪着演一段煽情戏码罢了!珉哥儿便悄悄伸手拉了拉他娘的衣袖,递个安抚的眼神给她。让她稍安勿躁。而后就想想倒霉催的自己以后就得替瑜哥儿背起整个淳王府了,逢年过节祭祀什么的,就再也没得懒觉可睡……珉哥儿果然觉得悲从中来,不用再酝酿,眼中自然而然的就泛起了朦胧水光。
于是珉哥儿也从后头越步向前,扑通一声跪倒在他哥哥瑜哥儿的另一侧,用他那和瑜哥儿一模一样的遗传自杨亭的自带两分无辜属性的杏核眼睛,使劲眨巴几下滴出泪来,这才也求赵琼道:“大长公主,我哥哥能与佛有缘。既是我们淳王府的福气,也是他自身的福气!说实话,我自是舍不得我的哥哥……可是为国为民去修行总是好事,而且我哥哥也是和四殿下一般的在家修行,我总算是还能见着他的……这既然是我哥哥的心愿,我这个做弟弟的,也只能是帮着他的!我也来求一求,只求大长公主成全我哥哥的心愿!”
珉哥儿这一下子的火上浇油,竟是引得赵琼泪水不断,手里的帕子都要浸透了去。承天帝看着赵琼哭。也自难受,索性大手一挥让地上的这三个都先起来。
赵琼哭了一会,也收住了泪,含笑点头道:“你们都是好孩子。这我是知道的,见证不见证的,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有心向佛的,佛便在心中不曾远离……那些个虚的,咱们也不必说了。既是都是姓了赵,太祖也曾留了遗诏说赵家不出僧道,咱们便不提出家落发那类事儿。你们且记着一句,就是你们留在家中修行,只要心向我佛,也是一样的心诚则灵。”
站在赵琼面前这三个,闻言便是齐刷刷的点了点头,恭敬同声回道:“谨尊大长公主的教诲!”
一旁的杨亭,也早就抑制不住的无声泪流,此时此刻也是哭成个泪人儿一般。赵琼见她哭都不敢哭出声来了,跟自己从前认识那个爽朗的淳王妃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自然是也心都软了下来,便劝道:“淳王妃也不必伤感,孩子们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你也要谅解才是。”
杨亭拿帕子捂住自己下半张脸,好容易才算止住了自己的泪流满面,这才哑声道:“臣妾感激大长公主见谅!我其实也不止是伤感吧,我也体谅孩子们的想法,我也知道孩子诚心向佛是件值得欢喜的事儿,只是……我想着他在我跟前长了这么些年,如今也算是长大成人了,却是马上就如同离巢的小鸟儿一般……皇上和大长公主恕我!我心里实实在在的有些舍不得!”
要是杨亭不哭不闹的就对大儿子从此跟随赵钧修行的事儿坦然接受,只怕深宫里头呆久了,都已经是资深阴谋论者的承天帝和赵琼都会忍不住思维发散,必定觉着这瑜哥儿是不是伙同赵钧怎么怎么样了。
如今杨亭这个当娘的,哭得这般伤心,说话间也老实承认了自己就是舍不得,这两个阴谋论者倒是都齐齐都放下心来,觉得这事儿纯粹就是赵钧和瑜哥儿两个还没完全长大的孩子自己做的决定,背后必定没有其他人参与。
承天帝便也和颜悦色的安慰起杨亭来:“淳王妃,你家两个孩子,兄友弟恭的,这是你和淳王两人的福气!朕原本见着赵瑜折子里头写了说要将他的世子之位撤了给弟弟,还想着要是这弟弟以后不心痛自己哥哥可怎么好?如今看着这兄弟俩也算是感情甚笃了,朕觉着你们淳王府还是很会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