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帮衬之类的话,着实是有一些夸张的,但齐妙也能理解三人求生的心情。客观讲来,三人也并未有对她怠慢之处,这几日照顾的她也是尽心尽历 。若不是她们厚道,她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罢了,你们不要如此紧张,都起来。”
崔嬷嬷等三人都小心翼翼的抬头观察齐妙和白希云的神,见他们果真面上带笑,并无怪罪之意,这才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
齐妙道:“才刚去别院抓人的金吾卫大人们已入宫去回皇上的话了,在别院给我施针的那位大夫已被处以极刑,家人逐出京都永不得再踏入半步。”
三人当即变了颜,扑通一声再度跪下:“夫人,奴婢们真的不知情,只是奉了王爷的吩咐伺候夫人而已。求夫人饶命啊!”
“瞧你们。”齐妙起身扶他们起来。
崔嬷嬷、浅青和白缕并不敢真的让齐妙来搀扶,忙自行站起身。弯着的腰也更低了。
震慑的作用已经起到,这三人虽然无坏心,但也并不是一开始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如今白希云与二皇子已经扯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是明刀明枪的站在对立面上的敌人了,身边留着他们,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震慑一番,若他们能够尽心服侍妥当行事那就皆大欢喜,若不然,齐妙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心善而在身边埋下祸端。
“咱们这庄子虽不大,但是日常琐碎的事也不少,我身边的人都受了伤,这两日你们就依旧跟在我身边。”
“是,奴婢承夫人保全性命,定当全心服侍夫人,好生尽忠,多谢夫人不杀之恩!”三人都非常感激的行礼叩头。
他们都清楚,以他们过去跟的主子所做的事,齐妙这般保全他们的性命已是仁至义尽了。
齐妙颔首道:“你们便先跟我来,稍后去见过我原本的婢女,然后安排住处给你们。”
“是。”三人齐齐点头。
齐妙处理好这些,也觉得松口气,回头笑着对白希云道:“这下子你可以去歇着了?瞧你,眼眶都是青的。”
白希云见齐妙安排一切游刃有余,便也放下了心,然虽疲累,现在也不是能安心去睡下的时候,就笑着道:“姐姐和姐夫知道 咱们府里的人都受了拷问,前儿特地买了丫头送来帮衬服侍,稍后你也一并见一见,还有姐姐那里,姐夫回去虽然会替你报平安,但她也是极想念你的,咱们今儿先捎个口信,明儿是不是该登门去梅家拜见?”
齐妙笑着点头,略想一想,道:“原是该我去拜见的,只是我担心梅家其他人会有想法。咱们现在毕竟是在风口浪尖之上,二皇子那里是彻底开罪了。也不知道 后面会有什么麻烦。”
白希云想了想道:“你说的有理。那我还是下帖子去与请姐姐过府来与你见面,可好?”
“自然好。”齐妙站起身道:“我先去看看大哥和大嫂,大嫂毕竟怀了身孕,惊吓之后还要注意保胎之事。还有爹娘年纪大了,此番也受苦不少,另外还有那几个丫头。”
“我也要去见大哥和三弟。”白希云和起身,道:“一道走。”
二人便相携出来,崔嬷嬷与浅青、白缕三人跟在后头,见齐妙回府后竟依旧能够得夫婿如此爱hu ,再回想先前在什刹海别院门前时的景象,不仅咂舌这一对小夫妻的恩爱。
齐妙去看了白希远和刘氏,仔细的给二人看过脉象,又给刘氏调整了安胎的方子,随后又去看了被抽打的浑身伤痕的林三四和周氏。照旧是看病开方子,又留了上等的金疮药,关切了一番才去看了玉莲几个。
等一个个都看过了,已是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齐妙叫了新来的婢女到花厅里训话,一切都安排妥当,确保整个宅院能够照旧运行,这才回了上房,与白希云用了晚膳后,就早早的歇下了。
原本浅青还想留下上夜,但白希云和齐妙不习惯屋子里留人,便也叫他们去歇着了。
浅青和白缕二人如今给的是二等丫鬟的分例,与齐妙带来的陪嫁清苑一同住在倒座房,崔嬷嬷则是歇在他们的隔壁。
三人是来历特殊,不敢宣扬自己是徳王的人,只想着好生服侍主子以功抵过,提着小心睡下,打定主意要好生表现,自然不在话下。
与此时田庄的安宁相比,徳王府却是乌烟瘴气愁云惨淡一片。
徳王受过禁足的消息传出,整个最新敕造金碧辉煌的王府都被锦衣卫监视了起来。全府下人听闻消息紧张不已,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生怕稍有不对就做出什么让锦衣卫盯上的事儿来闹个小命不保。
而皇帝禁了徳王的足,徳王先是在外院书房生闷气,将赵其芳丢在内宅,后又像是气不过一般,气冲冲的朝着内宅来了,进门就拉扯着出门相迎的赵其芳的头发,在她疼痛难忍杀猪一般的叫声之中,将人扯进了上房。
赵其芳踉踉跄跄,不留神踩到裙摆,险些将裙子都踩掉:“王爷,你放开我!这是做什么!”
她拼命挣扎,可是徳王丝毫不肯怜惜,反而越加变本加厉,手上更加用了力qi 。
下人们哪里见过温文儒雅的徳王发这般大的脾气,没有一人敢上前来劝阻,仆婢们唬的呼啦啦跪倒一片。
一脚踹开卧房的门,徳王将赵其芳狠狠掼在地上。屋内掌的鹤足宫灯被赵其芳摔倒时撞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响,赵其芳早已经摔的眼前发黑,哭声都哽住了。
到底是陪嫁的婢女和老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