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请珍宝阁的人来,梁夫人是不可能同意的!
苏博仁一生戎马,从来不管这将军府内务的事,将军府名下的产业赚多少亏多少,十多年来他没有过问过一次!她笑笑,“小小珍宝阁,莫不是还要闹到将军面上来?”
“母亲的意思,这件事全权由母亲做主了?”苏芷冷冷说。
梁夫人板着脸不敢说话。
苏博仁从鼻孔哼一个音符,“把珍宝阁给我叫来,顺便把梁策也喊来!”
这下糟了!
梁夫人心中忐忑不安,盼只盼梁策过来时机灵些,不要被苏博仁看出什么门道来。
罗老等人来了好半响,梁策才姗姗来迟,见了苏芷,他表情十分不屑。自大的他无视掉梁夫人的脸色,心中已觉得这是苏博仁找苏芷兴师问罪,让苏芷给他道歉的。
他假情假意行了礼,“梁策见过将军,见过夫人。”
梁夫人第一次没有喊他起来。
苏博仁问:“梁策,芷儿可是在珍宝阁弄坏了一本琴谱?”
琴谱?
梁策记得他好像没有跟梁夫人说,苏芷弄坏了琴谱!不过没关系了,只要苏博仁定了苏芷的罪便可!于是梁策傲着脸说:“自然!”
“那么……”苏博仁眼中寒光泛过,“芷儿说,你派人拦着她跟太子妃,不让她们离开,可有此事?”
苏芷这个贱人,竟然敢这样说!
梁策气得浑身发抖,“她胡说!我怎么会拦着太子妃不让她走呢?”
“梁公子的意思是,我要请太子妃来给我作证,才能证明我说的是实话了?”苏芷淡定喝着茶,一字一句道。 刚刚跟随罗老一同前来的几人害怕极了,罗老是珍宝阁的老人,他的心是向着苏芷的。梁策现在是珍宝阁的掌事,可珍宝阁鉴宝,进货等杂事还是罗老;他们无意中得罪了苏芷,以后都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在珍宝阁做事。
他们咬着牙,倏地跪下来将功赎罪。
但愿苏芷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们计较才好。
几人不停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将军息怒,二小姐息怒,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确实不该拦下二小姐跟太子妃。”
“你们……”梁策指着那几人,大骂道:“反了!”
明明他背后的梁夫人才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他们向着苏芷做什么?!
“这么说,芷儿说的是事实。”这下苏博仁倒是冷静了,他看着梁策,“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梁策看着梁夫人,她扶着额,表情颇为痛苦。梁策心中一突,“梁策认错,求姐夫原谅。”
“原谅?这事你应该求芷儿原谅。”苏博仁说。
梁策怔怔看着苏芷,后者根本没正眼看他。可事情到了这一步,不是他不认错就能揭过的。于是乎,梁策忍着怒气,“求二小姐原谅。”
没等苏芷开口,罗老猛地站了起来,沉声说:“珍宝阁原是叶夫人的产业,夫人临终前再三叮嘱老奴,这珍宝阁将来是要作为二小姐的嫁妆陪嫁出去的!今日莫说小姐只是弄坏了区区一本琴谱,哪怕是二小姐把珍宝阁全数毁掉,那也全是她的东西!梁管事今日以下犯上,冒犯了二小姐,得罪了太子妃,哪里还有资格求二小姐原谅?”
五十多岁的老人家,这么一长段话说下来,声声有力。苏芷微笑,她娘亲果然慧眼识人,“那么依照罗老的意思,这件事应当如何处理?”
罗老面不改色,“自然是要梁管事交出管事一职,另觅他人。”
苏芷点点头,“那就按罗老说的去办。”
“不可以!”梁策慌了,珍宝阁是将军府最赚钱的行业,区区一件宝物就价值连城,如果失去了这管事一职,他哪里还有油水可捞?他爬到梁夫人身边,“大姐,你说句话啊!你不能不帮我!”
梁夫人是梁府正房所处。
这梁策是四房所处,梁四老爷老来得子,从没对梁策说过一个不字。
梁夫人作为他的堂姐,对这个堂弟也是很疼爱的。
她摇摇头,“今天你就认了吧。”
“大姐!”梁策如遭雷劈,难道梁夫人忘了珍宝阁的账簿了吗?
梁夫人依旧摇头,可态度已经不像刚刚那么坚决,她对珍宝阁这块肥肉有眷恋。
蓦地,她看着苏博仁,像是有话要说。
苏芷抢了先,跪在苏博仁面前,“父亲,女儿有话要说。”
“你说。”苏博仁道。
她从袖中拿出一本账簿,双手呈给苏博仁,“这是罗老记录梁管事执掌珍宝阁以来所卖货物的去向,请父亲过目。”这些年罗老虽然不在前堂,但珍宝阁所有货物的进货都是他一手掌管。
他每收入一件货品便记录在册,这些年来,在梁管事手中“卖”出的货品,他也都一一记录下来了。
苏博仁打开账簿,这是罗老的字迹,他认得。
古籍,古琴,一些价值不匪的珠宝首饰,还有贵重的佩剑等等,均落了一个“下落不明”的去向。
而且,在罗老的记录中,珍宝阁这几年都是亏损的情况。
苏博仁眨眨眼睛,仿佛不可相信!在他印象中,珍宝阁一直都是盈利的,罗老慧眼识宝,许多宝物都在典当行中低价购进,高价卖出,所赚的利润除了一部分用于珍宝阁的日常开支以外,大多都用于叶漓名下另一间商铺仁善堂上。
仁善堂是叶漓名下的医馆,多年来一直免费为贫苦百姓施药治病,靠珍宝阁的财源才能立足下来。若珍宝阁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