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律旻总是在停顿后大口的呼吸,来平稳自己的情绪,“电视在直播,看电视的不乏家长,你们也有孩子,她在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也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我不知道你们是否也觉得这样的报道做的有些过份,有些残忍?”
“在座的记者,你们为什么不去采访首先发布照片的杂志社,不把舆论的矛头指向那些恶意散播别人谣言的人,却要来拷问受害者,这是职业操守吗?”
“你们也有过十六岁,你们以后也会有孩子,你们的孩子也会有十六岁,如果你们的曾经,你们未来的孩子被逼着拍了这样的照片,你们是否还会像今天一样,提出那些不堪入耳和尖锐的问题?若是有人提出来,你们的心情作何感想?”
一连串问题让台下的人哑口无言。
江律旻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终于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又吐了口气,拿着话筒的手,轻张后又合上,“本不想出来面对媒体,我一向不太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就像以前那些绯闻的头条,我从来不会出来澄清,我觉得一点必要都没有。但这次不一样,我遇到她之后,一直想成为她的依靠,可她从十六岁开始就把自己关了起来,谁也不靠,今天,就算是我江律旻趁人之危,我想趁着这样的机会来说明一件事,我想跟她说,这种时候,她只能靠我,只有靠着我,否则她连个躲的地方也没有,只有靠着我,她以后才能有幸福,我和她的开始是在她二十岁的时候,她十六岁受到的伤害,我希望以后能帮她慢慢抚平。也希望我和她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这才是我今天来到这里真正想说的话。”
有些女孩子已经眼睛忍不住落了泪,轻轻的抽泣,慢慢的下面居然有人鼓掌,掌声一大片,起头的都是些女孩子,而后是所有人。谁也不知道今天这新闻最后做成了这样,又是一个大新闻,比报道之前想到主题还要大卖,关键是很感人。
江律旻阖上有些发胀的眼睛,须臾后,睁开,伸手捏了捏鼻梁,话音升高,姿态陡然傲慢起来:“关于江氏的股票,即便会因为这个新闻目前几天受到影响,那也是短暂的,江氏所涉及的产业跟这些八卦没有关系,江氏不是江律旻一个人说了算,还有很多股东,一个企业的根基在那里,如果靠一个私人新闻就能翻了牌,那么江氏早就被空投盯上了,很早就可以退市了,何来每年丰厚的分红?公司大股东正好想大规模吸筹,想抛的人就抛,自然会有人来接盘,江某不担心。”
江援朝在二楼,急得想从楼上跳下去把江律旻从台子上拉下来,他太生气了,说这么大半天,离他们要的内容相差太远了,简直是背道而弛。
江锋拉住江援朝:“叔叔,您跟哥之间的关系刚好,这事,就听了他的吧,哥这个人做事您还不了解吗?他什么事都是想好的,他今天这样做,那说明在他的心里,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田小米的。有件事叔叔可能不知道,一直都是哥在追田小米,田小米是不愿意跟他在一起的,为了躲他手机号都换过了,业务都不做xh的了,也是哥用了手段才把田小米弄在身边的,又怕出变故才把田小米弄到c市去呆了两个月,叔叔,这事情从头到晚哥下的决心就不小。”
“你怎么知道?”
“这您就别问了。”还不是平时宁静那些电话或者闲聊时无意中提起的片断,猜猜查查就知道得差不多了。
“叔叔,父子感情破裂的感受您已经体会过两年了,这两年多我们江家的每一个人都在想办法帮你们修补,即便这事要出头,叔叔也别去,让其他人去,你们这父子的感情,经不起折腾了。”
江援朝一脚踢翻了椅子,大手卡在下巴上来回的搓。
彼时,下车后又折回到15楼江老爷子,坐在田小米的公寓里的沙发上,宁静和田小米都规矩的站在一旁,田小米给江老爷子倒水。
宁静看江老爷子的表情一直很严肃,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太简单,便不敢离开,死皮赖脸的以各种借口站在田小米旁边。
老爷坐在软沙发上,背依旧挺直,腿曲成小八字而坐,双手撑在膝上,一股子领导的气势就撒了出来。
“小米,你坐吧。”
“江爷爷,我站着就好了。”田小米还是很注意自己的口气,该疏离的不能太讨好,而且老爷子态度很不明确。
老爷子指了指饭桌旁的凳子,示意田小米端来坐在他对面:“坐着吧,老头子抬头说话,脖子疼。”
田小米服从,宁静就站在饭桌旁边,还是不走,她就觉得田小米这人有时候太注重礼仪廉耻,很容易被欺负。
田小米坐下后,老爷子开了口:“嗯,那么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小米,江家的情况律旻应该跟你说过,雪园你也去住过,律旻想必对你也是认真的,我们江家上下都不否认这个事实。不知道小米对律旻的感情是到了个什么位置。”
田小米认真的看着老爷子:“我爱江律旻。”
老爷子很认可的点头:“嗯,年轻人嘛,为了爱情什么都肯放弃,我知道的。”刚刚点过头,话锋却陡然一转:“小米,你爱他,能为她放弃和牺牲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可是他爱你,要放弃的东西就太多了。”
田小米心下倏地一紧,有什么东西由丝变幻瞬间被拧成一根绳子,狠狠的在她的心房抽了一鞭,来不及躲,疼得很厉害,她还有什么能为江律旻放弃的?她什么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