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镇忠如此一说,凌万忠立马拧起了眉头,一脸严肃地道:“岳父大人,是万忠糊涂啊。”
“贤婿何来此言?”刘镇忠虎目圆瞪道。
凌万忠作势要跪下,却被刘镇忠扶住:“你若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来,万事都有老夫,一切都好说。”
见刘镇忠双目展现凶光,凌万忠心中暗暗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颇是为难地道:“是云儿,她昨夜出去游玩,失足掉进了护城河……”
“什么?”刘镇忠虎目圆瞪,他一生征战沙场,周身的戾气异常浓重,此时他一把扯起凌万忠的衣领,低吼:“你说什么?”
凌万忠从未见过如此愤怒的刘镇忠,一时间脸色都白了,他咬牙假装镇定地道:“是小婿对云儿照顾不周,才致使她不幸坠河身亡。”
“坠河身亡?”刘镇忠狠狠推开凌万忠,大袖一拂,将棋子悉数扫落在地。
刘镇忠怒视凌万忠,伸手指着他,咬牙切齿道:“你明知道云儿不会水,还偏让她一人去河边!身为她的父亲,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今云儿的尸体何在?”
“还未找到。”凌万忠面无血色地摇摇头,他可不敢保证刘镇忠的火爆脾气不会将他给碎尸万段。
“混账,你未寻到云儿的尸体便说她已经亡逝!凌万忠,我刘镇忠今日便放下狠话,若我查出云儿的失足是另有其因,我将军府自此便和丞相府一刀两断。老夫这就去找寻云儿的下落,在事情没有着落之前,你最好闭口不提此事,否则此事若传到皇上与三皇子那,老夫定不会饶你!”
刘镇忠脸色涨红,指节握得咯吱响,仿佛要将凌万忠吃掉似的。
凌万忠吓得全身战栗,再不敢言语。他知刘镇忠疼惜刘女英,对凌兮云也十分上心,所以才找刘镇忠来下棋,在愉悦地气氛中将此事告知于他,不料刘镇忠还是生了天大的气。
刘镇忠愤愤地扬长而去,出门时还狠狠地一拳打在柱子上,直震得诺大得书房抖了三抖。
看着刘镇忠伟岸的背影,凌兮云心中缓缓腾起一抹暖意,恐怕刘镇忠是这世界上唯一疼惜她的亲人了吧,至于相府的家人,哼,他们就连自己的贴身丫鬟小红都不如,什么血肉至亲,在她眼里什么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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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晚风阵阵送爽。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之时,凌兮云纤细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凌兮月的窗外。
门内凌兮月睡得正甜,听闻门外的响动,她慵懒地翻了个身。
凌兮云不停地在窗外走来走去,随她而来的是冷冽的秋风。风呼呼而来,吹开窗子。
屋内被窜进来的风贯穿,引起阵阵响声。
似是感觉到周遭空气的冰寒,凌兮月忽然一个瑟缩从睡梦中醒来。
“啊!”凌兮月刚睁开眼便瞧见明亮的窗子外有一抹身影,那身影看上去是那么地熟悉,好像是……她的。
想到这里,凌兮月便不可抑制得恐惧起来,她使劲揉揉眼,再看看窗外,却发现那身影不知何时竟然倒挂在了房顶,那人的长发随风摇曳,倒垂在窗外,看上去诡异之极。
“何人在门外?”凌兮月眼泪如决堤了一般,她努力咬牙不让自己哭出来,却还是呜咽了起来,“呜呜,门外到底是何人?”
忽然那影子竟然一个翻转,纵身跃下,然后站定在凌兮月门外。
心再一次收缩,凌兮月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了胸膛,她双手按住胸膛,哇哇地大哭道:“是谁?有本事站出来。”
话语刚落,凌兮月便见那黑影推门而入,那人迎着月光而来,脸上似是被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看上去毫无血色。光线虽微弱,但凌兮月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
她……真是凌兮云,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三更半夜地出现在她房间,难不成她是鬼?
“你……怎么会是你?”凌兮月胆都被吓破了,她捂住双眼,身子不停往床后挪,“不,这一定不是真的。”
凌兮云呵呵地笑道:“二妹,你做了亏心事还怕鬼敲门?”
凌兮月被吓得全身战栗,脊背的汗都湿透了衣衫,她狠狠拧着自己的大腿:“凌兮云,你是人是鬼?”
“是人是鬼?”凌兮云咯咯地笑了,淡定地伸手撕下了自己的头发,头发连同头皮被撕下的那刻,一股血腥味传来,甚是令人作呕,“你说我是人是鬼?”
亲眼见识凌兮云撕下头发,凌兮月疯了似的开始给凌兮云跪下,磕头如捣蒜:“姐姐,兮月错了,兮月不该嫉妒你的美,更不该嫉妒你是三皇子妃而将你杀害,还请你看在你我同是姐妹的份儿上,饶我一命,我不是有心要杀你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求你饶了我。”
砰砰地磕头声响起,伴着凌兮月额头撞击地面飞溅而起的血花。
“这会儿知道喊我声姐姐了!嗯?”
凌兮云将头皮猛地扔在凌兮月身前。
见带着血丝的头皮飞来,凌兮月被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不是吧?这么不经吓,她这么快就倒下了?凌兮云无语,本来还想好好玩玩她的,不然白毁了这么好的狗皮。为了吓唬凌兮月,她还专程杀了凌兮月的宠物狗做成了假发呢。
踢了踢凌兮月的身体,凌兮云在屋中随意走了一圈,顺手拿了几样东西,这几样东西本是凌兮月从她哪里搜刮过来的,她带走也只是让原物归主罢了。
府上人听闻凌兮月这边的响动,立马便有人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