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十分的不对劲了。
倘若以前,她还会觉得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吸引住了北齐帝,然而,当北齐帝那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杜微时,眼眸里根本就没有一丝的爱恋之情,甚至,是一片冰冷……
杜微蓦然想起了在亭子里时,北齐帝伸出手,摸着自己腹部时模样,全身上下突地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
“玉棋,能不能传话……”
玉棋附在杜微嘴里,听见杜微的话时,惊讶道,“娘娘,您如今已经太子的庶母,若是私下传了出去……于您于太子都百害而无一益啊!”
杜微慌张的点头,“本宫知道,可本宫一定要弄清楚,皇上的心思?”
“娘娘,恕奴婢说上一句,太子和娘娘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若执意要见太子,你可知道,倘若皇上知道了,你的下场会是如何吗?”
杜微当然知道,可眼下,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她总不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啊!
杜微轻抿着唇,后背发凉,“玉棋,我没有别人可以相信了,唯一你……”
“奴婢知道了。”
杜微这才松了一口气。
玉棋笑盈盈的点头,抿着唇,替杜微轻掖了掖被角,才转发过身,穿过茫茫的夜色。
她熟练的暗夜里行走,每走一步,似乎都能感受到黑压压的气息。
轻轻的堆开一扇门,门内是一片金碧辉煌。
“奴婢玉棋参见皇上。”
北齐帝看着玉棋,“贵妃如何了?”
玉棋平静道,“回皇上的话,娘娘无事。腹中孩子也无事,只是……”
“说……”
“娘娘想见太子殿下……”
北齐帝的双眸里,闪过一丝精光,随后又消失不见,只听见他道,“那你去安排吧。”
玉棋全身而退,用自己的渠道唤来了太子。
夜色里,太子李善穿着太子朝服,急急的来到宫殿,他接到旨意,说是父皇相召。
可待他看清楚那人时,亦吓了一跳。
“杜微,你竟敢假传圣旨!!”
杜微起初看见太子时,还有隐隐的惊喜,太子殿下毕竟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她唯一的一个男人,那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殿下,你看,我们的孩子就这么大,你难道不想摸摸他吗?”
比起北齐帝的变幻莫测,杜微更喜欢太子李善的直白。
太子李善看了一眼杜微,冷声道,“微贵妃,你只是孤的庶母。”
“殿下……”
杜微急急的站了起来,匆匆的拉住太子李善,让他的手覆盖在自己的腹部,或许也是自己腹中的孩子,感受到父亲的存在,翻了一个身,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踢了一脚。
那一种久违的熟悉感,缓缓的从掌心,传到了太子李善的心里,他的心里,有了一抹的动容。
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太子妃第一次怀孕的时候,他也曾这么的摸过那个像一只球一样腹部,感受着里面的小生命。
“殿下,这是我们的孩子。你看,他有多喜欢你。”
太子李善在听见杜微的话时,蓦然伸出手,狠狠的推开杜微,“杜微,孤与你,早已没有关系了……你,好自为之!”
太子李善没有想到,杜微居然敢假传圣旨,难道,她不知道假传圣旨是什么罪过吗?
“太子,那你就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母子出事吗?”
杜微凄声而厉,没有当过母亲的人,是不知道,身为一个母亲,会对周边的事情,有多敏感。
“我知道,太子恨我,怨我,这都是应该的,可太子,我腹中怀是你的孩子啊……”
杜微的话,成功的让太子李善顿住了脚,只见他冷冷的勾起唇,转过身,看着杜微。
“那又如何?孤若是想要孩子,多的是女人愿意给孤生孩子……”
太子李善心知,杜微是父皇的女人了,自然不可能有半点念想,若是他敢表露出来,那便是与庶母乱|伦,这样的罪过,岂是他能承担的。
一个女人而已。
一个孩子而已。
于他来说,无足轻重。
他有儿子,有女,有妻。
杜微只是一个变数。
而这个变数,会瞬间夺走他的一切。
“殿下,你当真如此绝情吗?”
太子李善与杜微保持了一个疏离的姿态,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杜微。
“微贵妃,你跟着父皇,是你的荣幸,此后,你是生,是死,与孤丝毫不相干。”
太子李善说完,大步流星的推开门,只见北齐帝一行,齐齐的挡在门口,太子李善的脸色,蓦然苍白老力,连一句分辩的话,都说不出来。
“父皇……”
北齐帝看向这个儿子,这是他的第一个儿子,承载了他最多的爱。
看着他的时候,就容易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他以为……杜皇后就是那个对自己嫣然一笑的姑娘,百般宠爱,万般怜惜,对太子自然是众星拱月。
然而,随着时的流逝,新鲜感荡然无存。
越来越多的美女入宫,皇后与他,也成为了相敬如宾。
唯有太子,一直未曾改变。
这些年,太子偏宠太子妃,日夜风花雪月,他在等,等着太子和自己一样对太子妃失去耐心的一日。
“太子这么晚了,怎么到了紫宸殿?”
太子李善扑嗵的一下跪在北齐帝的跟前,“父皇,儿臣百口莫辩!”
听着太子的话,北齐帝气结。
狠狠的一脚踹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