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害死的。
“娘娘……”柔嘉有些怕我,也有些担心。她走上前来问我道:“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空洞笑笑,道:“自然要去。”
起身穿了衣服,也没空收拾头发,我只把长发绾成一个简单的墯马髻别在脑后,当中插了一支桃花形的素银簪子。我忽而记起之前谢婕妤抱着恭献来玩,而我敲在内室梳妆,潋晴曾经盯着我的长发艳羡道:“母后,儿臣也喜欢长发,儿臣的头发什么时候才能长的与母后的一般长?”
我觉她天真可爱,忍不住抱在怀中亲昵道:“诗中有云:时待我发齐腰长,愿与梦郎诉衷肠。也许咱们潋晴心有梦郎便可长发及腰。”
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我:“母后,梦郎是谁?”
我忍俊不禁,捏捏她的小脸颊,道:“你还小怎么会有梦郎,再过十年,母后和你母妃就给你指个包你满意的梦郎。”
谢婕妤闻言不觉脸颊稍红,嗔怪我道:“娘娘怎么这么不正经,别教坏了潋晴。”
我点点潋晴的鼻尖,故作不悦道:“呦,你和你母妃刚相处几天,就把你母妃的心肠拴的紧紧的。你再不开口让你母妃消气,只怕她就要为你跟本宫翻脸了。”
思绪戛然而止,我心口又是一阵绞痛。那天我说再过十年给她指个郎君,可是谁知道她这么小的孩子怎会这样心急,连十年也等不了?
刚刚脱险醒来,其实我很虚弱,少不得柔嘉和柔仪扶着才能勉强挪动步子。
临出未央宫,我侧首对方由说到:“你去杏芳堂请花容娘子去谢婕妤那里,就说本宫容她尽尽心,她自会明白。”
方由低首答应,我乘了软轿离去。
谢婕妤那里一片愁容惨淡,我根本不敢想,此刻谢婕妤会伤心成什么样子。潋晴那么可爱,是谢婕妤在深宫中唯一的支撑。只需稍稍想想,如果今日是靖儿离我而去,只怕我……
闭目一叹,这次当真是我对不住她。
走入内室,一下子我就看见潋晴小小的身体躺在榻上。萧琰空洞地看着潋晴,恍惚没了知觉。谢婕妤在尸首旁边几乎哭晕,周遭的侍女也个个心酸垂泪。
我也再难以忍住泪水,无声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