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宇凌道:“严御史,你从何而知是太子产业?”
严柏呐呐地道:“有人……有人将信绑于箭上射到我的轿内!”
欧阳宇凌道:“你就去查证,证明确实是太子的产业,于是,想到十一条冤死的人命,你便奏折上达天听?”
严柏道:“自然,如此重大的事,岂能不公之于众?”
欧阳宇凌问道:“你就没有想过,此案另有内情?”
严柏虽然古板,却不傻,欧阳宇凌这么一说,他顿时有些冷汗涔涔。
这件事本身是小事,可是,如果有人蓄意杀人,只为了让太子失德,被皇上冷落,那他岂不是做了别人的打手。
他一向以清廉自许,以刚正自期,要是被别人当了枪使,闹得朝纲不宁,那他就是西越的大罪人了。
欧阳宇凌厉声道:“来人!”
严柏吓了一大跳,就在刚才,他还觉得自己没有错,为了正义,哪怕身死也不怕,可是一想到这中间可能有的内情,他就怕了。
刚才欧阳宇凌叫他的名字,他凛然不惧,可是此时欧阳宇凌一声来人,他却汗如雨下。
欧阳宇凌对进来的人道:“把右都御史邹伦拖出去砍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砍的是严柏,毕竟刚才的一问一答传递的好像就是这个讯息,连邹伦都这么以为,所以心存侥幸。可是却听到要被砍头的是自己,他顿觉天塌地陷,一股恶臭的气息从他瘫坐的地下传来,竟是shī_jìn了。
侍卫拖走了邹伦,片刻,又呈上一颗人头。
欧阳宇凌摇了摇头,十分意犹未尽地看看刑部尚书简文埕,把简文埕看得脑袋都要缩到地底下去了。
这件案子的主理是贾延波,但他也有不察之罪。难道英王殿下终于还是要砍他的头了?
欧阳宇凌又把目光移到严柏身上,严柏再也没有底气和他凛然对视了,一脸惭愧地低下头去。
欧阳宇凌再把目光往满朝文武那边扫去,满地乱蹿的目光,没人与他接实。
欧阳宇凌张开折扇轻摇,转向那个黑衣人:“本王答应给你一个全尸,就不斩你的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说得这么漫不经心,好像在说今天你吃饭了吗?可是,他却是实实在在地要人一条命。
那黑衣人二话不话,举掌就击向自己头顶,一掌下去,口角便有血迹流下,欧阳宇凌慢悠悠地道:“你的父母妹妹,本王会妥善安置的!”
那黑衣人原本不抱希望,此时听了这话,突然双眼圆睁,面现喜色,充满感激地看着欧阳宇凌,也正是在这时,他最后的一丝气息离体而去,歪倒在地,再无声息。
欧阳宇凌一挥手,便有人将尸体拖走。
他目光平静无波地扫向众人,懒洋洋地道:“本王今日还有大事待办,所以,就不继续挖了,本来昨天晚上,本王在知道这个案子时,是想斩十个人头的。现在本王心情突然大好,觉得有些人头,暂时寄在他们颈上,以后慢慢砍也不错!”
众人听了这话,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个阎王终于不再在朝堂大殿上玩杀人游戏了,这动不动的就拎一颗血糊糊的脑袋过来,很多人的心脏都有些承受不住了。尤其是那些心中有鬼的,更是吓得几乎站立不稳。
可是高兴的念头还没有升起,欧阳宇凌的下一句话又把他们打入地狱,他要留着慢慢砍,慢慢有多慢?一天?两天?三天?五天?
果然是宁见阎王,莫遇英王。
不过,也有那些好奇的,不知道英王殿下还有什么大事待办,以至于连太子被冤这件大事,他也查到一半就不了了之了。
欧阳锐奇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欧阳宇凌不查了,固然让他松了口气,可是,他却也深深震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欧阳宇凌揪出来的谏议大夫,右副都御史,真是又精又准,这两个人正是纵火案的直接作用人。
可是,欧阳宇凌不过回来一夜,他哪里找的那些证据?哪里查的那些线索?
这个欧阳宇凌,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欧阳宇凌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刑部尚书和严柏,笑容满面地道:“起来吧,本王今日不查了。你们的人头保住了,以后但凡尽忠职守,不贪玩渎职,本王要不了你们的脑袋!”
他转向欧阳禹,笑容清浅,神色懒懒地道:“父皇,此案儿臣虽然没有兴趣再查了,但是父皇一定已经看明白了。火灾一案之中,太子是被人蓄意陷害。至于陷害他的人为了什么,以父皇的英明,当然是知道的。堂堂太子,竟然会被人陷害至此,实在是让朝野震惊。不过,这是父皇要操心的事,儿臣可没兴趣。”
欧阳禹又想吐血了,这个儿子就是这么不让人省心。已经动手查了,血淋淋的人头提了一个又一个,三品四品官杀了一个又一个,查到中途,他一句还有大事待办,说不管就不管,说不查就不查了。
开始不见你没兴趣,都要散朝了,因你一句话而迟迟不能散朝。
此时一句极不负责任的没兴趣,心情好,有别的事要办,就这么撂了挑子。要换了别人,他非当场发飙,推出午门砍了不可。
欧阳禹的胡子抖了又抖,却发作不得,最后只问出一句:“你有何事要办?”他就奇了怪了,什么大事重得过太子被冤这件事?什么大事重得过朝堂的大事?
虽然他也明白,朝堂大事在任何人眼里都是大事,在欧阳宇凌的眼里,那就不是事。
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