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芳玥冷冷看着她,没有说话。
对于她这个时候还不明智地居然敢咬主子,孙芳玥心中已经十分恼怒。哪怕她再不待见顾汐语,再希望她消失在眼前,但是,于嬷嬷的乱咬,也一样让她厌恶万分。
或者,这就是她潜意识中的一种身份的优越感。
顾汐语叹道:“于嬷嬷,你说是我栽赃陷害你,你是当姨娘好骗吗?虽然已经搜出了这些首饰,但这一定只是一部分。只要派人查一查的日常用度和收入是不是对等,再查一查你是不是卖出过首饰,卖给了什么人,那不就清清楚楚了吗?”
孙芳玥沉声道:“不错。来人啊,把这两个丫头给发卖出去,把于嬷嬷关起来,等查明一切后再作处置。”
顾汐语突然噗哧一声笑了。
孙芳玥这时候心中十分恼火,对顾汐语这一笑,更是有一种隐隐的怒火想要爆炸燃烧,声音便硬梆梆的没法保持那份伪装的温柔了,她没好气地道:“你笑什么?”
顾汐语咯咯笑道:“姨娘,你还说我挑人没有眼光,以为是新来的丫头婆子手脚不干净,看来姨娘是错啦!”
孙芳玥一滞,可是一看她笑得毫无心机毫无顾忌的样子,一时真是心中百味杂陈,又好气,又气无可出。
之后,她暗暗在心中转了几十个念头,却只化成一声轻哼,她跟个草包计较什么呀?难道还指望一个草包说话会有多委婉?
孙芳玥站了起来,道:“你的东西找到了,家贼也搜到了,现在没有什么事了吧?”
顾汐语笑道:“姨娘,你的脸色不太好,不是生病了吧?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春霖院里的那些丫头婆子们,一定不敢再欺负我了。以我的聪明,她们也欺负不到我,你就放心吧!”
孙芳玥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暗中却在冷笑,以你的聪明?你多聪明?这于婆子要不是贪心不足拿了你的冰玉镯,被你误打误撞地发现,你以为你真能发现得了?
孙芳玥既然离开,顾宏和顾远自然也离开了。
顾汐语站在院内,脆生生地道:“谢谢大管家,谢谢二管事!”
顾宏总觉得今天他的来到就是一个陪衬,夫人是要来主持公道的,顾远带着人搜了房子,他好像从头至尾都只是旁观,可是为什么大小姐要派人把他请来?
是草包做事不周全多此一举?还是别有深意?
草包真的是草包吗?
顾宏走出门去时,心中还在疑惑。
顾远却是咧了咧嘴,这次咧嘴,既是苦笑,又是庆幸。
三天前,顾汐语派人把顾远找了去,交代他一件事。她把一个布包拿给顾远,让他在夜深人静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于嬷嬷的房间里。
今天一看搜出来的那些东西,还有那个布包,他无比眼熟啊。
大小姐这是在栽赃。
顾远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论身手,论本事,他并不弱,他的武功,虽然不能和侯爷相比,在威远侯府也是数得上号的,上次在碧月楼之所以那么窝囊,那是因为知道对面那人是英王,他不敢还手。
可是,为什么他对着这个草包大小姐,却心中总是不由自主生出一种害怕的心思?虽然她一再威胁他说如果不听她的,就把他在碧月楼的丑态说出去。
可是顾远自己明白,他不是怕这个。
他怕的,是当初,大小姐从二楼下来,那种睥睨一切,连英王也没放在眼里的凛凛之威,那样的气场,那样的气度,使他当时从心里折服了。
因为有这一份折服,所以之后,哪怕大小姐吩咐的事情他不明白,甚至觉得不愿意,却也不敢违,可是,这个大小姐连武功也不会呀。
顾远不止一次想要抗拒这种突然生出的心态,想要摆脱这种从心中突然而来的臣服,可是在一见到顾汐语的时候,竟然完全控制不住。之后,他把这一切归于因为她是嫡小姐,他只是出于对侯爷血脉的尊重。
顾远和顾宏有同样的疑惑。
草包大小姐,真的是草包吗?
他发现,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大小姐了。
大小姐用他的身手栽赃于嬷嬷,不管是为了清除春霖阁的人,还是为了别的,这都不是一个草包能做得出来的事。
可是,她笑得毫无心机,说话大大咧咧毫无顾忌,又不像一个心机深沉的人。
顾远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暗暗决定,以后还是离大小姐远一点吧。
等他们都离开之后,顾汐语对着几个噤若寒蝉的婆子冷冷扫了一眼,一指先前死命掐住兰儿不让他挣扎的和那个抽了兰儿耳光的那三个婆子,道:“你们三个,一向跟着于嬷嬷,倒是听话得很,现在于嬷嬷偷东西东窗事发,你们是不是同谋?说!”
这三人见大小姐刚刚把于嬷嬷关起来,又把矛头对准了她们,吓了一跳,忙争先恐后地道:“没有的事,大小姐,我们哪敢?”
顾汐语哼道:“不敢?你们不敢动手,但是,不表示你们不知情,知情而不报,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知情不报,重则发卖,轻则杖责。
这三个婆子吓得脸色大变,左边那个立刻道:“不知情,不知情,老婆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另两个反应过来,也是一迭连声地喊冤。
顾汐语冷幽幽地笑了,道:“我看刚才你们抽耳光抽得挺爽的。本小姐有个毛病,护短,另外,眦睚必报。”她一指吕嬷嬷四人,道:“这两个婆子两个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