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语淡淡地道:“我已经派人去了,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
两郎中冷笑,这顾大小姐还真把程馆主当使唤小子了呢?以为派人一去就能请到人?
顾柏杨淡淡吩咐顾宏:“你去跑一趟,务必把程馆主请来!”
一个声音道:“不必了,我已经到了!”
不要说两郎中十分惊讶,连孙芳玥顾宏都大出意料,那程子越带着个药僮,跟在吕嬷嬷的身后,可不是正向这边而来?
程子越走近一看,这门口站的人还真多,他笔直地走过来,毫不犹豫的撩衣就跪。
这可是大礼,这么一来,把顾柏杨都弄怔了,忙伸手相扶,道:“程馆主何必行此大礼,顾某何以克当?”
两郎中更是风中凌乱了,原来程馆主和顾府的关系这么密切?可就算关系再密切,这程馆主对顾侯爷行这样的大礼,可太丢郎中的份了,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程馆主不是把医道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吗?上次一个一品大员送上五百两银子的出诊费,要把程馆主请去给他的第七房小妾看伤寒,程馆主愣是以要炼药为名拒了,那拒的可不仅是五百两银子,还是一个一品大员的面子。
那时候程馆主说了什么?不是疑难杂症,你就请回,官阶高低于我都一样。
可现在他怎么就对着同样是一品的威远侯跪了呢?
这不附合他们对程馆主的认知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见面不如闻名?
只有顾汐语明白,程子越这一跪,跪的可不是顾柏杨,她就站在顾柏杨身侧一步远近的位置。只不过,谁也不会想到,程子越跪的是他的小师姑,却不是顾柏杨这个京城权贵。
甚至在跪下之初,他是想叫一声小师姑的,只是被顾汐语瞪了一眼,他瞬间省悟,这小师姑怕是不愿意暴露身份,所以把那一声称呼闷到肚子里。
顾柏杨心中很高兴,心想这个程馆主不愧是京城有名的大夫,这行事就是让人心里熨贴,他口中说着不敢当,其实心中十分受用。
程子越并没有依势起来,反倒还认认真真地磕了一个头,这才站了起来,对着顾柏杨拱手一揖,道:“顾侯爷有礼,让您见笑了,程某的师门在东边,既然是来看病,所以给师门行个大礼!”
对面是他小师姑,天地君亲师,小师姑年纪虽然小,可是他长辈呀,见了长辈,必须得行大礼,因为师父说了,这小师姑虽然名义上是他的小师妹,但实际上还是他的师父,连他见了,也得一揖到地,所以他的徒弟,必须大礼拜见。
对于师父的吩咐,程子越一向是不打折扣的。
只有顾汐语觉得头顶一群乌鸦飞过,满头满脑门黑线,老程,不带这么玩的,你都胡子一把了,见了我不但跪,还磕头,你这是要折我的寿。古人大部分都好,就是这动不动就跪不好。
可她偏偏还得装着什么都不知情,比如假装不知道程子越跪的是她,侧脸四十五度望天,一脸明媚的忧伤。
但顾柏杨的脸瞬间就是一僵,说生气吧,他好像没有生气的理由,人家跪自己的师门,这是尊师重道,谁也不能说什么;可要说不生气吧?这一误会,可多多少少让他有点儿丢脸。
哪怕程子越跪的明明是师门,不说出来也好啊。
当着他的亲兵,当着两个大夫,程子越这么做事可就让人太不舒服了。不过,他毕竟还是沉住气,朗朗一笑,道:“哪里哪里,犬子突患急病,就在房中,请程馆主移步。”
程子越不禁看了顾汐语一眼,心想你们家中就摆着一个神医,却还要找我这个凡人,这到底是给我面子呢还是打我脸呢?
要不是听韩东宸说顾家大小姐就是他小师姑,然后那个来请他的婆子又说是大小姐身边的下人,他是不会来的。在他眼里,权贵也好,贫民也好,他只治疑难杂症,对普通平常的病症可不感兴趣。
顾汐语悠悠地道:“两位大夫,刚才咱们可是有言在先,如果程馆主和你们的诊断结果不一样,你们得在大街上摆摊义诊一个月,现在程馆主可是要进去为我二哥诊脉了!”
那两个郎中哼了一声,道:“我们自然说话算数!”
程子越听了这话,正要进门的脚步顿时收住,回过头道:“杨馆主,周馆主,幸会,两位馆主这是要义诊?义诊是好事,两位馆主果然是医者仁心,在下佩服,佩服!”
顾汐语道:“既然佩服,等两位郎中义诊过后,你也义诊一段时间?”
****两人心中满透着不服气,这程子越还没去诊断呢,你怎么就知道你赢定了,你就认准我们会义诊吗?
但是见顾汐语竟然把矛头又对向程子越,他们心中就暗暗笑起来,这顾家大小姐草包的名头果然不是吹的啊,就算不再是丑八怪,可脑残白痴的病还是没好,人家程馆主是什么人?
要说京城的医馆,程馆主认了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人家不但是治好了无数的疑难杂症,而且还有个前御医院院长的师父,现御医院副院长的师弟。
论身份论资厉,那都是头一份啊。
那傲气和脾气,也是头一份儿!
人家还没给你二哥诊脉呢,你就这么把矛头对着他,你以为他像我们一样,看你爹威远侯的三分面子,不跟你翻脸?人家程馆主二话不说,甩袖走人的可能都有啊。
要是程馆主走人了,那可不能算我们输。
****两人正想着程馆主这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