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继祖一听,几乎连滚带爬地向院外就跑。
于氏忿然看了顾汐语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在顾汐语的悠悠笑意里,终于没有说什么,但坐是坐不下了,一甩袖子,气哼哼地往外走。
王红云脸色难看,又担心董继祖,也准备向院外走。
看着董继祖的脚都要跨出院门了,顾汐语慢慢地冷笑,道:“一个个就这么走了?还真当我这里是酒楼啊?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于氏一听这话不对头,她自恃是长辈,立刻回头道:“你还想怎么样?”
顾汐语悠然笑道:“我怎么会想怎么样呢?我只是好心提醒一句,三表哥长到这么大,也怪不容易的。虽然说这件事是他自己招祸,毕竟也不应该这么年纪轻轻就死了。你们想要他死,我就实在没有办法了。”
于氏和王红云的脸顿时变黑了。
董继祖也听懂了这话的意思,忙又忍着痛连滚带爬地跑回来,急切地道:“表妹,你不是说离你远点就好了吗?”
顾汐语一脸无辜地道:“本来离我远点就没事的,可是想到我差点被你坑得失了名节,坏了名声,想我堂堂侯府嫡女,受了这样的羞辱,我又怎么会开心呢?我一不开心,那个犯我命格的人,自然就会被惩罚得更狠。”
于氏道:“你少危言耸听了,我看都是你在捣鬼!”
顾汐语转身道:“既然你不相信,还要一再地加重这份羞辱,好吧,三表哥是死是活,原本就与我无关。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承担责任,你们就别怪我没提醒啦!”
董继祖疼痛难忍,不禁冲着于氏道:“奶奶,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于氏这一气非同小可,恼怒地道:“你的事我不管了。”
王红云心疼儿子,忙陪着笑脸道:“汐语,好汐语,你三表哥已经知道错了,他以后再也不敢了,你说说要怎么样才能免了你三表哥的惩罚?就当三舅母求求你,好不好?”
董琨明此时站在外圈,只是冷眼旁观。
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后,他心中也是滔天怒火,汐语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唯一的女儿,虽然他平时嘴上不饶人地骂她臭丫头,但心中却当她是自己的孩子一般,董继祖平时不学无术也就算了,没想到他竟敢如此大胆。
若是顾汐语不采取手段,董琨明也绝放他不过,现在明显顾汐语没打算轻易饶了他。董琨明便只作壁上观。
如果董继祖有什么别的反应,他会坚定地站在顾汐语这边。有他在,便是一种震慑。他倒想看看,这董家的小辈,这是想翻天了么?
至于什么命格太硬的说法,董琨明当然知道不是。第一次见面,这个外甥女就能打得了地痞,斗得过流氓,董继祖敢做出这样的事,哪怕现在他疼得脸容扭曲,董琨明也是不会心生怜悯的。
顾汐语慢悠悠地道:“好说,三舅母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若是不指条明路,未免显得我太小气。这格局呢,我自然是有的,这胸襟,我也是不缺的。三表哥意图诬我清名,毁我名节,情节恶劣,其心当诛。犯下这样的大错,怎么着也得磕头认错吧?”
王红云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的儿子平时也是重话都不舍得说一句的,要不然,也不至于把董继祖惯得不成样子。
见他已经疼成这样,顾汐语似乎还不准备放过,还说什么要磕头认错,她怎么能接受?
这还不算,因为顾汐语的话还没说完呢。
顾汐语漫不经心地道:“三表哥固然应该要磕头认错,保证永不再犯,便刚才为三表哥帮腔的所有人等,终归是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我只要想起来,心情肯定是相当地不爽。我心情不爽,三表哥的日子肯定是相当地难过!一个人疼上这么一天,已经生不如死,疼上这么半个月,那一定是死得不能再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不过想来肯定很是凄惨!”
刚才可不仅只是于氏帮了腔,林鑫萍和梦瑶夕同样有帮腔。这话一出,她们两人知道顾汐语这是在秋后算账呢,脸色也沉了下来。
梦瑶夕眼珠一转,便道:“汐语,你三表哥这事做得是不太地道。我们哪知道他竟如此胆大包天,你的确是受委屈了!”
顾汐语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梦瑶夕和王红云不一样,王红云喜怒形于色,而梦瑶夕话语间和眼神中却透着几分算计。
就像这次,董继祖被董珏当成枪使一般。显然这对母子比王红云母子难对付得多。
林鑫萍咬着牙,忍着心中的恼怒,语声尖锐地道:“我们不知情况,只当是成人之美,毕竟彼此不熟悉,谁知道你与继祖是什么关系呢?你现在这么说,是连舅母也不放过了?”
顾汐语轻飘飘地一笑,道:“二舅母这话可言重了。我一个弱女子,被一再欺负,险些名节都毁在悠悠之口,竟无人为我说句公道话,反倒拿什么一段佳话,成人之美来做为理由和借口。落井下石的最高境界也不过如此吧?”
她看着林鑫萍,仍然笑意微微,声音淡定:“难不成我遭受如此委屈,还不允许我想起来心情不好?难道二舅母的意思是,我应该高高兴兴,开开心心地接受这份欺负,接受这份羞辱?我堂堂威远侯府的嫡女,被污指与商贾之家的庶子不清不白,竟没有人觉得意外,竟没有人觉得事有蹊跷?帮腔帮得毫不犹豫,黑人黑得顺理成章,难道还不允许我自己想起来自伤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