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旭泓又要拍来一巴掌,这次太子学乖了,头一侧,没让他拍着。
宗旭泓也不在意,只是瞪了他一眼:“还能是什么办法?自然是用银针刺入百汇为你解毒了!”
岳聪道:“佩服,我等枉长了几十岁,论起医术来,真是不如这位小姑娘。”
太子不满地嘟囔:“解毒就解毒,也没必要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吧?怎么说我也是堂堂……男子汉!”他是想说堂堂太子的,但是一想这身份还是不要泄露的好,免得泄露了出去又引来更大一波的追杀。
宗旭泓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果然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学无术也就罢了,还不知好歹,不知好歹也就罢了,还蠢笨如猪!”
太子脸黑了,他敢肯定,今天是他自出生以来挨骂最多的一天,而且,还是被这样当着面骂,毫不留情地骂。不过太子也明白,今时不同往昔,现在他还寄居在别人的地盘呢。如顾汐语所说,少了太子这层身份,谁还卖他的账啊?
可现在太子这个身份,却是最最不能透露的。所以,被骂了也白给。可他就是不服气,道:“我之前是做过错事,忘恩负义我认。可不学无术,不知好歹,又是什么意思?”
宗旭泓见他还真不明白,不禁道:“臭丫头激怒你,是为了让你身体里的血液加速流动,以达到拔除你体内浸入肌理的毒素的目的,血液流动快,就像水流一样冲击着血管,那附着的毒血,便存留不住。等那毒素在血液中存留不住的时候,便会慢慢聚集,成片成块,到那时候,你因为气愤不过,张口吐血,正好把聚集在一起的毒血给吐了出来,难道你没感觉到你吐出的东西又黑又臭么?你先前动也动不了,话也说不出来,现在还有力气坐起,有力气生气,你自己感觉不到不同吗?”
太子怔怔地道:“你们的意思是,我的毒解了?”
岳聪道:“倒是解了大半了!”
太子道:“什么叫解了大半?”
顾汐语在一边慢悠悠地道:“意思就是说,你现在死不了了,但是,要想身体里的毒全部解除,至少还要半个月。”
“为什么要那么久?”
顾汐语鄙夷地看他一眼:“难道你没听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吗?”
太子感觉自己在听故事,但是看着北医三杰的脸色,他也明白多半就是如此。
这么说,之前顾汐语把他骂得体无完肤,就是为了让他生气吐血?天下竟然有这样的解毒方法?这样说出来谁信啊?骂骂人毒就解了,骂人谁不会?
他看一眼欧阳宇凌,道:“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欧阳宇凌摇头:“我又不是医者,我怎么会知道?”
“那你和她一起气我?”
欧阳宇凌一笑,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地道:“只要她高兴,气气你算什么?”
算什么?算——什——么——
怎么就不算什么?被气到吐血还不算什么?被气得差点连命也没有了还不算什么?
太子一张脸顿时十分精彩,看着欧阳宇凌,他又想吐血了。
顾汐语瞥他一眼,道:“其实我已经够口下留情了,骂人不带脏字儿这事也没多大难处,我只是要气得你吐血,不是想气死你,你应该感谢我!”
太子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不错,顾汐语的确是又一次救了他,可是事先却不让他知道,让他以为他之前做的那么多努力都没效果呢,让他以为他真的要死了呢。
她第一句话就是不救,打消了他心中的念想,接着,又口下不留情,那时候他多绝望多愤怒?
他生气,他恼恨,他不满,他想骂人……
可是,看了一眼欧阳宇凌,又看了一眼仍然笑盈盈的顾汐语,他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且不说还要半个月才能彻底解毒,那还得着落在顾汐语身上,便是面前这两个人随便往这里一站,他也要掂量一下。
欧阳宇凌的能耐,任何人都不会小看,是把一个强大的助力得罪推到敌方好,还是忍受一些些委屈拉在自己这方好,再笨的人也知道怎么选择。
而把这个人拉到自己这边最最不能做的事就是,不能得罪他身边这个女子。
太子郁闷,可是,却只能把这郁闷吞下去。哪怕他身为太子,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惹得起的。
再说,岳聪为他解毒时几乎连头发也愁白了都解不了,已经明白地告诉了他,另请高明,若不然,他的毒最多拖上半个月,就要爆发了。
顾汐语这方法虽然刁钻了些,虽然可恶了些,但有效果。
一条小命和骂几句相比较,还是被骂几句更划算。
这么一想,太子的心意顿平。
顾汐语看了他一眼,道:“怎么,想通了?”
太子无可奈何地道:“虽然你骂的是很难听,但是你也是为了救我!”
顾汐语道:“你不生气?不记恨呀?”
太子故意沉下脸,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顾汐语耸耸肩:“你怎么不是了?”
太子见她这是要旧事重提的趋势,忙道:“好吧,之前我是这样的人,但现在我真不是了。”又小声嘀咕道:“谁不知道老五看你重得胜过一切,我还敢惹你吗?”
顾汐语道:“你说什么?”
他声音太小,顾汐语没有听清。
太子抬起头来,义正言辞地道:“我说你聪明伶俐慧质善良大方灵敏大度胸怀宽广有容人之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