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声怪叫,那红衣男子翻了个身,半躺在地上,用右肘支撑着地面,手托下巴,笑得有如桃花朵朵开。
围观众人不禁都暗赞,好一个俊俏人儿,一个男人竟然能长得这么俊。
如果不是他笑得太妖孽,让人觉得他不是什么善类,只怕人人都要对他生出好感来。
一看到这张脸,顾汐语的脸色顿时一沉,竟然是这个人,上官昊,他有没有一点身为使臣的自觉,竟然在大街上这么堂而皇之地堵人家的路?
前几天就听说他到了京城,还住在欧阳锐奇的府里。她担心顾柏杨还是没放弃要把她送到他的床上,才向顾柏杨说要去吉州,一来她真的想去吉州。
二来,这也是试探一下顾柏杨的态度,顾柏杨把日子定在二十五日。
这是个模棱两可的态度,也是让顾汐语十分戒备的态度。
所以这两天顾汐语赶紧在安排自己身边的事情,处处防备着,但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他。
不,应该是他知道她出门,特别在路上堵住了她。
此时周围围观的人有上百人,他这是想干什么?
顾汐语沉下脸,上车去,对车夫道:“走!”
车夫为难地道:“他还躺在路上!”
顾汐语冷冷道:“放心吧,撞不死他!”
上官昊已经在那里大声惊呼起来:“汐语,你不能这样啊,好歹我也与你私订终身,千里同行过,咱们同车而住,同桌而食,你还给我做过你最拿手的好菜,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
顾家大小姐的名声本来就不咋地,这上官昊无中生有地一嚷,相信的人倒有七八成,看向顾汐语的目光顿时充满了鄙夷,还窃窃私语起来:
“这顾大小姐真是不要脸,竟然跟男人私订终身,现在还要杀人灭口吗?”
“看不出来,长得虽然漂亮,人却是蛇蝎心肠!”
“那男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顾大小姐一定是看人家长得俊!”
“伤风败俗啊,堂堂的大家闺秀,做事却这么龌龊不堪!”
……
议论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就这么巴掌大一个地方,一句句清楚地钻进了顾汐语和上官昊的耳朵里。
上官昊得意地笑着,道:“汐语,我千里来寻妻,你还是跟我回家吧!”
顾汐语脸色铁青,千里同行,同车而住,同桌而食?做过最拿手的好菜给他吃?不得不说,他说的倒也都是真的,当初自己被他所掳,那一段路,也的确有千里了。她为了教训他,在菜里下的五宝赤炎玄苦水,也的确是下在她精心烹调的菜肴之中。
这人颠倒黑白的本事,还真是一点也不打折扣。
但是这件事,却无从解释。
她能质问他说那时是因为她被他所掳么?
一个女子,被一个男人所掳,几天里同吃同住同行,并不比私订终身名声好多少。终归是要落人话柄,一样的伤风败俗。
这是在古代,不会觉得被掳的女子就是受害者,他们对男人无比宽容,对女人的所谓贞节却是无比看重。
说被掳千里同行,又哪里还有什么贞节可言呢?
顾汐语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笑得无比欢畅得意的上官昊,这时,突然一个身着绫罗,模样还算俊俏的女子匆匆而来,分开众人,一把拖住还躺在地上装酷耍帅的上官昊,大声而焦急地道:“相公,你怎么又发病了?”
说着,又对着围观众人一个劲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一个月前我家相公父母双亡,受了刺激,有点失心疯,喜欢当街找富贵人家的大小姐认老婆,这不,我把他带到京城来看病,没想到我刚去买个药,他又犯病了!”说话间,她还扬扬手,右手间果然提着两个药包。
顾汐语目光微动,上官昊更是一怔,他可是打定主意要给顾汐语制造舆论压力,让她无人可嫁,最后只能嫁给自己。
可现在怎么空然冒出一个娘子来,还说他得了失心疯?
失心疯个鬼啊,你才得了失心疯。
上官昊铁青着脸道:“你是谁?”
那女子满脸无奈地道:“相公,我是你娘子啊,你忘了?怎么这么次发病还这么厉害呢?相公你别怕,京城里名医多,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的!”说着,她还从衣袖里拿出一条帕子,细致地在上官昊的额头擦拭了一下,把他额上那一片灰擦干净。
围观的众人本来个个对顾汐语充满了鄙夷,一看这情况,顿时以为明白了真相,原来,这是个疯子,这个疯子还真有眼光,竟然专找大户人家行骗,一般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解释也解释不得,不解释也不行,岂不就这么让他给抹黑了?
这顾家大小姐也太倒霉了,走在路上就遇个疯子拦路不说,还差点让人毁了清白名声。话说之前顾大小姐的运气也不大好,陪着三公主玩了两天,也是被人谣言说是失了贞。
顾大小姐流年不利吧?
上官昊猛地推开那女子,怒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趁早给我滚开!”
那女子被他推得跌倒,手中的药包也丢了,她也不爬起来,就那么双手撑在地上,眼望着上官昊的方向,默默无语,眼圈发红,样子无比的凄然,无比的怜悯,无比的担心,无比的楚楚可怜。
她本来长得也还算漂亮,加上这一副样子,让围观的人们同情心大起,有人便不满地道:“你这年轻人怎么回事?你家娘子对你这么好,你这一发疯连娘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