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去,皇上自己掂量着办吧。”太皇太后不理会他的小性子,对清辰点头道:“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还能如此,也着实不容易,老祖宗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不见得能有如此心胸,也难为你了。”
心里不是不恨,却没有办法,为了平息老祖宗对她的不满,除了忍耐还能如何?且这样更多的也是为了自己,太皇太后对皇帝的专宠不满,从心底里埋怨的那个人还不是自己吗?若这个时候她还不知进退对皇后咄咄相逼,怕是不但扳不倒皇后,反而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清辰垂首恭顺道:“就算为着不辜负老祖宗和皇上对臣妾的庇护之心,臣妾也不该觉得委屈。”
太皇太后欣慰的含笑点了点头,“说的好啊,这才是明事理的好孩子。皇上性子倔,也就是你在旁边时刻劝着,才不至于让他做出一些太出格的事,如此老祖宗我就放心了。”
见皇帝依然沉着脸色独自气闷,太皇太后还有话要对他们说,便吩咐道:“你先回去吧,今儿个受惊不小,回去好好歇着,养好了脚上的伤再来跟老祖宗说话不迟。”
清辰见皇上似乎也没话要对她说,便恭顺的福了福身道:“是,臣妾告退。”
扶着云岚的手出了永寿宫,清辰也未表露出过多的情绪,只是回去之后却更加不安了。
云岚见她一直郁郁坐着不出声,轻声问:“娘娘,您可是在为今天的事不高兴吗?”
清辰抱着怀里的手炉,心事重重的问:“今天太皇太后斥责皇上,几次提到皇上不该专宠本宫,本宫才知道,原来太皇太后对皇上的所为是如此的不满。她怪的哪里是皇上,分明就是我。”
云岚也似预感到了什么似的说:“所以,幸好娘娘在永寿宫没有像卫容华那样哭哭啼啼,不然非但讨不到好,反而连平时留给老祖宗的那点好印象也没了。得宠的嫔妃若是不懂事,是最不受长辈待见的,娘娘的话打消了老祖宗的顾虑,她才准娘娘继续留在后宫。”
“就是这样,你想的很对,和本宫想到一块去了。”饶是如此,清辰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老祖宗行事,若还肯训斥你,就是还肯给你机会,责罚过后也就没事了。可若人前一反常态的温和体恤,反而极有可能起了杀心。“你让小祥子去盯着些,等皇上从永寿宫出来,试着将他请到我们宫里来用晚膳吧。”
云岚明白她的心思,她这是心里没底,总要见到皇上,套一套他的口风才能放心。将一条黄绫丝被搭在她的腿上,云岚起身道:“娘娘先歇歇神,奴婢这就让小祥子去盯着些,另外时辰不早了,也该吩咐沁雪和锦秀准备晚膳了。”
“那就准备着吧。”虽然没什么胃口,可至少还是要给皇上准备晚膳不是么?
而永寿宫这边,太皇太后见清辰出了门,这才沉了脸色冷声问:“再留着这个丫头,后宫怕还会是非不断,为了皇帝的后院太平,也为了你们兄弟之间能和睦相处,老祖宗只能痛下决断了。本想给皇上留个安慰,可谁知你们太让老祖宗失望了,桂嬷嬷,今秋酿的桂花酒芳香甘醇,你替我给皇贵妃送一坛子过去吧。”
桂嬷嬷不舍而又心疼的望了皇帝和萧珏一眼,转身正要出去,见皇帝眉心一跳,慌忙拦住了她,急问:“老祖宗,您想干什么?”
太皇太后神情冷硬道:“皇祖母允许你追封她为皇后,百年后与皇帝合葬皇陵,这算是无上的荣耀了吧?”
“不,朕不答应,皇祖母若执意如此,那孙儿也不要当这个皇帝了,请皇祖母另择贤君吧!朕不是跟皇祖母赌气,这次必会说到做到!当年朕保不住绾怡,如今若是再保不住皇贵妃,朕做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义?朕再也不想这么窝囊的忍耐下去了!”
萧珺将拇指上的玉扳指取下来,重重的搁在桌上,这玉扳指曾经是太祖皇帝的心爱之物,他登基之初,太皇太后便送给了他,也是希望他能明白祖辈打下这江山不易,期望他以后做个好皇帝。萧珺每次看到这个扳指,总觉得不能辜负了祖辈们对他的厚望,因此再苦再累也都默默承受着。疲惫之极,不过就是想从自己心爱的人那里寻到一丝安慰,能在她身边感受到一点真实的温暖而已,可就这点小小的要求,如今都要变成奢望了。
在前朝看惯了那些人的尔虞我诈,回到后宫,再看到一张张阿谀奉承,满是贪婪yù_wàng的嘴脸,他只觉得满心的疲惫。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在哪里都都要时刻提防,得不到片刻的放松安宁,他也是人,至少晚上需要睡个踏实觉不是吗?
太皇太后冷峻的瞥了眼那桌上的东西,厉声问:“为了一个女人,你真的可以连皇位都不要?你弃天下不顾,弃祖辈的心血如敝履,弃皇祖母多年的辛苦栽培不顾,就是为了她?”
萧珺直挺挺的跪道:“皇祖母,请恕孙儿不孝,孙儿实在承受不起了。当年绾怡丧生在那场大火里,朕心灰意冷甚至觉得生无可恋,如果再没了辰儿,皇祖母不如直接杀了孙儿吧。
朕守着皇位,守着大乾的江山,守着忆万黎庶的安稳日子,可是朕的辛苦有谁看见了?你看看后宫的这些女人们,皇后如何,无需朕多说,皇祖母心中有数;宁妃一心贪恋权势,何曾对朕有过半句嘘寒问暖?卫容华虚伪奸诈,只想利用朕的恩宠往上爬;瑶淑仪和辛淑媛,对朕从来都是漠不关心;肖婕妤挖空心思的让祺儿讨好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