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涵玉被她的语气惊的后退几步,摇头用一种极为陌生的眼神望着她说:“原来不只是我变了,你也变了,当初那个看到兰贵人的尸体而被吓的一病不起的绾贵人已经死了,如今就算有人死在你面前,你怕是眼睛也不会再眨一下了吧?”
“本宫处事,向来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但若一心求死,本宫也不会拦着。”清辰冷冷转过身去,拿起桌上的紫毫翻开账簿准备批阅这个月各宫的开销份例,淡漠吩咐道:“云岚,送客。”
玉嫔看着她那沉着冷漠的样子,心里忽然就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似乎很久以前,她就知道她非池中之物,如今她手中握着整个后宫的生杀大权,那样居高临下冷漠的望着自己,让玉嫔觉得,她们两个人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厚厚的墙,再也无法跨越那道障碍了。
可这种被人压着的感觉始终是不好受,叶涵玉不等云岚相请,便带着静书一脸决绝的拂袖而去。
锦秀在身后打着扇子问:“娘娘,您说这事要不是玉嫔指使的,会不会真的就是宁妃按捺不住想出手了?”
清辰头也不抬的淡淡道:“锦秀,你要知道,这宫里的宫女太监,有些替人命是贪恋钱财,也有许多是不得已。收买也好胁迫也罢,这样的事情,不是只有宁妃能够做的出来的,所以眼下我们不必费心去猜测是谁。既然有人想要与本宫作对,那她绝不会就此收手,迟早有一天本宫能把她揪出来,到时候新仇旧恨一起清算就是了。”
锦秀微微颔首,放下扇子问:“娘娘,天越来越热了,奴婢去给您端碗绿豆汤消消暑吧?”
“也好,这两天你们就开始收拾东西吧,是该启程去行宫避暑的时候了。”清辰不禁转头望向窗外,外面白花花的太阳晃的人眼疼,就连从窗子里吹进来的风都是温热的。宫嫔们这个时候,早都换上了纱衣,在自己宫里,她也随意些,便将领口的扣子解了两颗,纵然屋子里用了冰不觉得怎么热,可心里却莫名觉得烦躁不堪。
一碗绿豆汤才喝了两口,便见沁雪跑进来说:“娘娘,良淑仪来了。”
清辰忙道:“大热天的让人在外候着,还不赶紧请进来,也去给良淑仪端碗绿豆汤来。”
沁雪答应着出去,少顷便见良淑仪带着雨薇进来,边走边擦着红肿的眼睛,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清辰不知何故会惹她如此伤心,忙起身将要行礼的良淑仪托起来问:“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有谁惹你生气了吗?你也知道,这宫里的嫔妃闲着没事做,简直就是拿与人犯口角当做消遣,你若听到了什么难听的,不用跟她们一般见识。再说你现在是正四品的淑仪了,谁若冒犯了你,你大可以责罚她,何必把自己气成这样?”
可谁知她说完这番话,良淑仪哭的更厉害了,扑通跪在地上泣道:“辰儿,我如今只能指望你了。适才皇上在御书房发了火,将我父兄贬官落狱,我去御书房求见,可皇上怎么都不肯见我,我没有恩**,不得皇上喜爱,御前自然也就说不上话,所以我只能来求助你了。”
清辰心里大惊,被她哭的一头雾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和云岚将她扶起来,又让人给她上了茶,这才安慰道:“姐姐你先喝口茶,缓口气慢慢跟我说清楚,到底皇上为何要将纪大人下狱?”
良淑仪抽抽噎噎的又哭了一阵子,待到心情平静些,这才焦急道:“你刚回宫不久,大概不知道这两年皇上在整顿朝纲,要推行什么富国强兵的新政,朝中所有反对之人,就连宗室姻亲,皇上也丝毫不留情面。如今朝廷上下,身居要职者大都是皇上亲自选拔上来的许多年轻有为的官吏,而原先的许多姻亲重臣,皇上明升实贬,给了高官厚禄,可是职位却都是不管事的闲置,等于是将他们给供起来养老了。如今皇上又想要剥夺地方官的土地分给百姓,说朝廷的官员,食国家俸禄就够了,霸占那么多的土地却不应该,因此想要下令除藩王领地之外,其余各地凡县级以上的官员,都要将手中所有的耕地悉数还给百姓,父亲也是好意,怕皇上一意孤行会引起地方官的不满,这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因此极力劝阻皇上三思而后行,可皇上却听不进去,还将我父兄直接下了狱,还说父亲迂腐不堪重用。”
良淑仪一行说着,哭的更伤心了。
“原来是这样。”清辰轻叹了口气,觉得这事确实有些棘手,大乾有功的臣子,之前皇上的赏赐不只是高官俸禄,还有土地府宅,桑林湖湾,而按例,各级官员手中的耕地出产,是不必缴纳税收的。而这些人手中持有的土地,不用想也知道都是最肥沃的良田,这样一来,当地百姓便难以分到好的土地种庄稼,本就出产不多,还要缴纳税粮,百姓的日子也就更加艰难。可若是骤然间让那些官员们将这样大的一收入吐出来,怕是不那么容易,搞不好还会引起朝廷动荡,纪大人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清辰心里沉甸甸的,觉得皇上做这件事情无异于是与虎谋皮,十年寒窗千里做官为的不就是利益吗,皇上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各级官员造反吗?
心绪不宁的拧了拧手中的帕子,清辰沉重道:“皇上是有抱负的人,之前被秦林两家压着,皇上想要做什么,事事都由不得自己,他心里的那口气憋的太久了,如今乾坤独握,必然是要大刀阔斧的整顿朝纲,这也并不意外。我不能说他的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