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辰垂眸道:“其实这事是我对不起他,舒玄的事,我不该隐瞒他,从小到大,我对他也从来没有什么秘密。可是云岚,我不敢说,因为舒玄曾是萧珏的人,我怕皇上会容不下他们。毕竟我离宫两年,他心里是有气的,我怕他会误会,这个时候让他知道此事,只会火上浇油,说不清楚的。”
云岚安慰道:“事缓则圆,等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娘娘再慢慢跟皇上解释就是了。”
清辰点了点头,又吩咐说:“关于那个苏大人的事情,本宫不宜出面,你明天让小祥子出宫一趟去找沐大人,他知道该怎么办。”
“是,奴婢知道了,娘娘放心就是。”见天色已晚,屋子里逐渐暗了下来,云岚点了灯,听到外面有摆膳的声音,便提醒道:“皇上大概快要下来了,娘娘准备用晚膳吧。”
清辰起身往外走去,“也不知道今晚皇上还有没有胃口用膳。”
出了西暖阁,小花厅里,清辰诧异的发现萧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正站在桌前品尝菜肴,他这也未免太随意了些,寻常人吃饭不讲究也就算了,可他是皇帝,这个样子着实有些说不过去。可也没人敢提醒他,就由着他站在那儿吃了一口又一口的。
“皇上是饿了吗?”清辰忙着盛粥,又吩咐人去端水来伺候他净手。
皇帝撩衣坐下来说:“还以为你又睡了,也就没让人打扰你。一下午朕忙的连口茶都没顾上喝,早就饥肠辘辘了。”
清辰坐在他身旁,暗中留意着皇帝神情问:“可是因为苏宁两家的事情吗?”
皇帝边吃着碗里的粥,头也不抬的说:“你知道的倒是快。”
清辰淡淡道:“臣妾如今诸事不过问,哪那么快得到消息?是静嫔来找臣妾商量事情,在路上碰到宁妃姐姐去了御书房,见她神情有异,顺道打听了下,这才知道是苏家小姐殁了。”
沁雪端着那绘彩牡丹纹的金盆在皇帝面前跪了下去,萧珺卷起衣袖净手,边说:“这宁家三公子着实不像样,看着也是个翩翩君子,说起话来却那样不堪,白瞎了一副好相貌,连朕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苏大人气的几次想跟他拼命,两个人在御书房动起手来,好几个人都拉不住,当着朕的面几次三番的动手相搏,完全不把朕放在眼里,朕都要被他们给气死了。”
“可臣妾看着皇上,好像并没有什么气恼之色。”他哪里是气恼,分明就愉悦的很。不过清辰也是真的没有想到,两个人居然掐架掐的这样激烈,在御书房当着皇帝的面动手,如此没有体统,可见苏大人是真的怒了。
“奥?是吗?”皇帝回头,讳莫如深的望过来,眼睛里闪着不可名状的光彩。
清辰心里咯噔一下,忙补充道:“不是还有宁妃姐姐吗,想必是她从中斡旋,帮着皇上解决了此事吧?只是不知道皇上怎么做的决定?”
“还能怎么决定?”皇帝坐下来,接过她新盛好的粥说:“宁家无论如何都不肯让苏小姐的灵位入祠堂,这样的事,朕如何能够强求,也只好答应了。而苏大人那边,朕答应取消这门婚事,他一味的喊冤,朕就让大理寺帮忙彻查此事,若真能为苏小姐洗刷污名也好,眼下朕只能如此决定了。”
清辰浅浅含笑,澹然为皇帝布菜,“是啊,也只能如此了。”心里却清楚,这件案子就算交给谁去查,怕是也只能含糊了事。再不聪明的人,也不至于为了苏家而得罪皇上丢了乌纱。何况,他们敢查到哪一步还说不定。
皇帝却似来了兴致一般,又问:“静嫔找你商量何事?”
清辰冷冷勾唇,哂笑道:“说是漪兰轩闹鬼,俪妃来寻仇,说的煞有其事,静嫔怕玉嫔会出什么意外,想在她寝宫附近多添些巡逻的士兵,皇上意下如何?”
皇帝不以为然道:“无稽之谈,俪妃都殁了多久了,要来寻仇早就来了,何必等到现在?玉嫔如今行事,手段也是越来越凌厉了,与其说是俪妃回来寻仇,倒不如说是她自己心中有鬼。”
清辰明白,皇帝是在不满玉嫔杖毙了紫竹,若真知晓那更深一层的缘由,没准他也不会留紫竹的性命,可宁妃做事,就是这样让人有苦说不出,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所以清辰从很久以前就明白这个道理,后宫的事,就只能是后宫的人自己担着,皇上也不见得事事可靠,自己不够强大,依赖谁都没用。
见她不吭声,萧珺便又说:“那就准了吧,若真有人捣鬼也就罢了,若是心里有鬼,调遣再多的侍卫也没用。”
清辰平和应道:“是,那臣妾等会就吩咐下去。”
漪兰轩晚间巡逻的侍卫增加了一倍,惹的宫里嫔妃们议论纷纷,这几天玉嫔是听不到那鬼哭的声音了,可她宫里的人却越加的惶恐不安,因为即便是增加了戍守的侍卫,那鬼却依然会在晚上子夜时分现身。
叶涵玉知道皇帝最烦鬼神之说,因此也不敢前去哭诉,只得又去找静嫔。静嫔无奈,只好严令那些巡逻的士兵,务必要抓住那个装神弄鬼的人。
这天晚上,清辰睡得早些,半夜醒来口渴,便跟锦秀要茶。
锦秀伺候她漱了口,饮了茶,正要扶她睡下,便听到院子里“啪嗒”一声,紧接着便是小祥子的断喝声,“谁,谁在那里?”
清辰吃了一惊,锦秀便忙唤醒了沁雪说:“你陪着娘娘,我出去看看。”
清辰披衣起身,也跟着走了出来,问:“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