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郂子今晚是这殿里的伺茶太监,事关自己的性命,他拼命的回想着之前的事情,回禀道:“皇上,娘娘,适才奴才确实看到有个宫女接触过三殿下,不过奴才没有看清楚她的容貌,只看到一个侧颜,好像在她的唇角有一颗豆大的黑痣。”
皇帝立刻下令道:“将今晚所有在大殿伺候的宫女全都召集起来,你亲自去辨认。”
小郂子忙应着,在小五子的协助下,将人都召集了起来,可是他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个嘴角有黑痣的婢女。
一般脸上有特殊记号的人,都特别容易辨认,即便看不清长相,只要记住特征,也能将人找出来,可是小郂子竟然愣是没有找到人。
他不甘心的又来回细细寻找了两遍,竟然就真的没有人脸上有什么黑痣,倒显得他撒谎了一般。
而此时,黑暗的角落里,有两个小宫女嘴角微动,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在悄声交谈着,其中一人问:“那颗痣是你故意粘上去的吧,为的就是让人注意,然后好脱身,你倒是真够狡猾,怪不得主子会先派你入宫。”
另一个眸色清冷,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道:“这次宫里采选婢女,我们混进来的人不多,所以我不得不谨慎行事。适才我进去的时候是异过容的,就算有人看清了我的容貌,这会子也绝对找不到我头上。
等着瞧吧,很快那个小太监就会成为替死鬼,而宁嫔受了冤枉而又无法为自己辩白,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先让她们自己互相残杀着,为主子扫清障碍,等以后主子进了宫,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你说的是,皇后与宁嫔玉嫔不睦,今晚出了这样的事,她们三人必会互相猜忌,除掉这三个刺头,主子进宫后,就没有对手了。”两人相视一笑,静静的等着看好戏。
小郂子找了几遍都没找到人,不禁吓的扑通跪在地上哀求道:“皇上,适才奴才真的看到有个嘴上有痣的宫女接近过三殿下,奴才不敢撒谎,且之前宁嫔娘娘也已经证实了奴才身上没有那香囊的味道,那香囊真的不是奴才给三殿下的。”
这个时候,清辰和珩儿也早已更衣回来,宁嫔指着那香囊问他,“珩儿,你还记得这个东西是谁给你的吗?”
珩儿点了点头,宁嫔又问:“是个宫女还是太监?”
珩儿用稚嫩的声音回答道:“是个宫女。”
小郂子闻言,死里逃生般瘫坐在地,脸色惨白,额上全是冷汗,“皇上,娘娘,三殿下说了,适才给他这个香囊的是个宫女,绝不是奴才。”
宁嫔回头厉声斥道:“那你还不滚下去,明明看到了,却找不出人,你的眼睛是瞎的吗,要你这样的奴才何用?”
小郂子慌忙磕了个头,千恩万谢的说了声,“是,都是奴才无用,奴才这就滚下去。”说完便腿脚发软,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
快两岁的孩子,应该也可以记得住人的长相了,清辰便对宁嫔吩咐说:“既然是个宫女,那就不如将珩儿抱出去,让他辨认一下,究竟是谁给了她这个东西。”
宁嫔这个时候也巴不得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好还自己清白,否则扫了皇上的兴是小,这谋害皇后的罪名她却担不起,便忙应道:“是,臣妾这就让人带他去辨认。”
乳母抱着珩儿出去,宁嫔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被动过,不禁有些焦急道:“皇后娘娘,此事真的并非臣妾教唆珩儿所为,臣妾再不济,也不会利用自己的孩子去做这样的事情,皇后娘娘一向聪慧透彻,相信一定不会让臣妾蒙受这不白之冤。”
清辰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望着宁嫔,她心里也清楚此事断然不会是宁嫔所为,否则自己有什么闪失,皇上必然也不会放过她,宁嫔纵然一时犯傻,也不至于愚钝到用这么明显的方式来害自己。
肖婕妤起身道:“皇上,皇后娘娘,嫔妾有话要说,虽然事情还未查清楚,可是嫔妾觉得,此事也许真的不是宁嫔所为。皇后娘娘可还记得当初玉嫔给送给娘娘的那个荷包吗?当时祺儿喜欢,娘娘就送给了他,结果却从荷包里爬出了一条红头蜈蚣咬伤了祺儿。
当时娘娘也是难以辩白,后来多亏云岚机智想到有人动过那荷包,这才查清了真相。眼下的情景何等相似,宁嫔若是让珩儿伤了娘娘,那她就算找人出来顶罪,皇上也绝不会轻易相信的,何况现在还一直找不到人呢?”
找不到人,便说明此事并非是宁嫔之前一手安排好的,没人来顶罪,宁嫔岂不是自找死路?
清辰淡淡道:“宁嫔先起来吧,今晚宴会这么多伺候的人,若说混进了一两个奴婢借珩儿生事,也不是不可能,此事本宫交给你去查,但愿你能早些找到那心怀叵测之人,洗清自己的冤屈。”
之前不让她起来,也是在警告宁嫔,这个时候她想要借机除了她易如反掌。
宁嫔看见皇帝寒凉的眼神,冷汗早已经湿透小衣,这会子听清辰如此说,总算是松了口气,慌忙道:“臣妾谢皇后娘娘信任,臣妾必当不遗余力,一定会找出那个陷害臣妾的贱婢,交由皇后娘娘发落。”
宁嫔协理六宫多年,手底下的耳目众多,相信只要她肯用心,便没有查不清楚的事情。而从她这咬牙切齿的语气上来看,她必然也是恨极了才会如此。
不大会珩儿进来,乳母代他回道:“禀皇上,娘娘,三殿下没有找到那个给他香囊的婢女,想必孩子小,一时认不出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