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嫔冷哼道:“急有什么用,没有谋略,急也是干着急。”
怡嫔轻叹了口气,望着墙角花架上白瓷花瓶里插着的那几支红梅花,苦笑道:“都说梅花香自苦寒来,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苦尽甘来呢?”
宁嫔寒漠道:“想要苦尽甘来,就必须要有梅花一样坚忍的心性,这个冬天才刚开始,以后的日子还长,这样苦寒的天气还有的熬呢。熬的过去就能看见花团锦簇的春天,熬不过去也不会有人在意,反正嫔妃就像是宫里的一粒沙,殁了一具棺材抬出去,往后谁还记得你?如果你不想这么年轻就早早凋落,那就必须得苦苦忍着,熬着,皇后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么。”
怡嫔黯然垂眸,轻飘飘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自信,“可能跟她一样好命的能有几个呢?”
“好命?”宁嫔重重的冷笑了一声,问:“你忘了她是谁了吗?她是谢绾怡,当年谢家被满门抄斩,只剩了谢瑾轩和她,倘若换做是你,这样的命运你能接受吗?纵然给你尊贵的后位,可若真要付出这样血的代价才能得到,你愿意吗?你竟然觉得这是好命?真是笑话!”
怡嫔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深吸了口气,自叹不如,“是啊,倘若要我去跟她交换命运才能得到眼下的一切,那我是做不到的。要付出这样惨重的代价,我宁可不要那后位。”
这场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整天,本以为皇帝会晚些下来,谁知萧珺居然提前一个时辰来了坤仪宫。
清辰宫里如今到处都摆着糕点吃食,最近她的胃口大了不少,而且还总是觉得饿,锦秀就做了糕点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以至于她一天到晚嘴巴都不闲着。
皇帝一进屋便闻到了糕点的甜香,脱下那墨狐狸皮内里的明黄色团龙银纹披风丢给福泉,在小花厅的炭盆上烤了一小会这才进了内室。
没有着人惊动她,皇帝踏进内室的门槛,见她正在埋头做着一双虎头鞋,有心想吓一吓她,又怕真的惊了她,便笑吟吟的轻咳了两声。
清辰抬起有些酸痛的脖子,见是皇帝来了,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行礼,萧珺伸手托起她问:“云岚暂时不能上来伺候,你这里的人手可还够用吗,要不要再让内务府给你添几个粗使的丫头?”
清辰接过沁雪端上来的茶水递给皇上,然后笑道:“够用了,等孩子出生后再添置人手不迟。外面风雪这么大,臣妾还以为皇上今晚不过来了呢?”
“下雪天,朕就想偷个懒,想你了,就丢下那些折子来看看你。”萧珺打量她几眼,拿手比划着她的腰身说:“似乎又大了一圈,你的衣裳可还够穿吗?有孕的人,不要穿太紧的衣服,那样对胎儿不好。”
清辰吩咐沁雪出去打水来伺候皇上净手,然后才说:“衣服早都准备好了,皇上不用操心这些,针线房做事很上心。小厨房才做的栗子糕和荷月酥,皇上也尝尝吧?”
伺候他净了手,萧珺拿起一块荷月酥尝了尝说:“你不说朕也没觉得怎样,可一进了你这屋子,闻到糕点的甜香,忽然就觉得有些饿了。”
听他这样说,清辰便又让锦秀给他端来一碗红枣莲子羹说:“皇上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小厨房已经在准备晚膳了,既然皇上下来的早,那今晚就早些摆膳吧?”
“不着急,朕倒是想多吃几块糕点。”萧珺拿起一块栗子糕放到她嘴边笑道:“你也尝尝,这栗子糕还热着的时候最可口了。”
清辰接了陪着他用了些点心,见皇帝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擦干净了手托着她做的那双虎头鞋左看右看的说:“看,还没有朕的巴掌大,这真的能穿的下去吗,会不会太小了些?若是挤脚,小孩子也不会说,穿着岂不难受?”
见他那一脸认真的样子,清辰掩嘴笑道:“不会小的,这都是从针线房里取来的鞋样子,几个月穿多大的鞋,那些绣娘是最清楚的了,怎么会小呢?”
都已经有过三个皇子了,皇帝也没担心过这些琐碎之事,如今倒显得有些婆婆妈妈的,见他又翻了翻炕上放着的几沓小衣服,问:“要准备双份的,你既然不愿让针线房来做,可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吗?”
清辰有些无语,可还是柔声回道:“已经差不多了,今天静嫔又送来不少小衣裤,辛淑媛和瑶淑仪前两天也帮着臣妾做了不少,粗粗算下来也够了。”
皇帝点了点头,小心的将她揽在怀里,明显觉得比以前要重了许多,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嬉笑道:“孩子月份大些了,你这脸上也圆润了不少,朕还是觉得这样好些。朕想和你商量件事,虽然大乾嫡系皇子取名,都要选带‘王’字偏旁的字以示尊贵,可真若有好名字,也不必拘泥于此,你觉得呢?”
清辰犹豫了一下,委婉道:“既然祖宗规矩是如此,不过是个名字,又何必要跟众皇子不一样呢?臣妾知道皇上爱重他,可是总这样破例也不好,让他从小就有与众不同的优越感,反而会助长小孩子的虚荣心,不见得是件好事。”
皇帝却并未将她的话听进去,挑眉道:“朕给自己的皇儿赐名,自然要斟酌着取一个好名字,既是嫡出的皇子,与别人不一样也没什么,你是皇后,实在不必凡事都这样小心翼翼。”
“臣妾谢皇上厚爱,只是臣妾觉得,既然臣妾是皇后,不是更应该做六宫嫔妃的表率吗?”清辰怕的是,恩宠太盛,会给孩子招来祸患。
皇帝